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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节

醉卧莲蓬

晚上一家大小倾巢而出。保姆推着车,婆婆拎着我的包,劳工拉儿子的一只手,我拉儿子的另一只手,儿子边走边象猴子一样荡秋千,而我和劳工就是他攀的藤。

满眼的欣喜。感觉挺着大肚子费力溜达的日子还在眼前,一晃神儿,儿子都满地窜了,且会捣乱。

儿子最大的快乐就是趁大人不注意爬到爸妈床上打个滚儿,嘴里喊着"妈妈的,爸爸的"然后仰面朝天激动地两脚乱搓。才一岁半的小人儿,鬼精,什么都懂,什么都会说。明知道什么不能做,却忍不住诱惑去弄。比方说,我的手机是禁区,全家不许他碰。因为他以前无意中拨到学生家长的手机,并对着手机一通威胁,大声兀立哇啦。每次他试图拿我的手机,每个人都会说NO.他于是一边嘴里警告着自己"NO",一边快速把手机打开拼命按键。被人抓到,就如小贼一样吓得浑身一抖,迅速丢掉,捂着嘴笑着跑开。

妈妈的电脑也是禁区,不许乱碰。这坛子里有不少同志曾经收到过我的MSN发出的乱码,那都是儿子的杰作。最近,儿子跟我的键盘干上了,喜欢把键抠下来。劳工已经替我装过好几次。其中一个J字,在他幼儿时期已经被抠掉了,这次又掉,只好用G字代替。

中午我跟奶奶在厨房说话,儿子在书房看他的小鸭鸭做广播操的动画。奶奶忽然警觉地喊了声:"坏了!小子在闯祸!"我都不敏感。仔细一听,果然听见隔壁传来儿子小心翼翼的"NO"声,还一连串的。赶紧奔到卧室,发现儿子站在床沿上,够五斗橱上的手提电脑,地面已经一片狼籍,键盘上一片空白,啥都不剩了,满地残片。

我惊叫连连:"劳工!你快来看!"声音惨烈。

儿子吓得掉头就跑,生怕我抓住他采取报复行动,躲在床角不出。嘴里还笑着喊:"妈妈的。妈妈的电脑。没……"

劳工奔来,已经忍不住大笑了。面上还装着严肃地问:"谁干的啊?"

偶得小朋友一脸坏笑着答:"阿布阿呆。"

爸爸教训偶得:"男子汉大丈夫,敢做不敢当?你搞坏了还要赖阿布阿呆?"

儿子赶紧在自己屁股上拍两巴掌说:"爸爸打!打屁股。"

我开始装哭。其实是真要哭了。这样下去,迟早家里一切得给这魔头破坏掉。本拉登对恐怖主义的理解并不深刻,其实放几个小魔头到五角大楼,基本美国就瘫痪了。

儿子一听我哭得凄惨,这下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自己也放声大哭起来,跌跌爬爬地摸到我脚下,抱着我的腿说:"妈妈SORRY,妈妈SORRY."眼泪顺着眼角乱飞。

我抱着他,他一把紧紧搂住我,吻着我的脸庞,吻着我的嘴唇,自我检讨。

奶奶心疼了,从旁劝说:"妈妈的两样宝,宝宝不能碰,一是咪咪,二是电脑。跟妈妈认个错儿,咱以后不摸了。"

不一会儿,儿子睡着了。

我和奶奶在厨房吃饭。饭毕也不见爸爸到。我忍不住抱怨:"吃个饭都要三请四邀,我去看看他在干什么。"

丈夫在卧室里背对着我。

我走过去一瞧,他正用恢复得还不灵巧的手,替我把键盘一个个装回去,已经快要完工了。

感动,忍不住亲亲他的背。

他说:"儿子的错事,爸爸补偿。"又转身警告我,"以后记得把电脑关好。"

下午,我又忘记关电脑。

儿子又面临严峻考验,我趴在门后观察他。

他一脸严肃地冲自己摆手说:"NO."又忍不住伸出手指头小心地,无比眷恋地摸了摸键盘。再冲自己一摆手,说NO,再摸摸。考验得久了就有些烦躁,大约是想到妈妈的眼泪了,非常坚决而愤怒地打了键盘几巴掌,然后无限怅惘地爬下床,走了。

这个小人儿,爱死了。

被蜗牛牵着手散步

傍晚,与劳工儿子出门,享受温馨三口之家的周末生活。

和儿子在一起的时间,是不可能有计划的。每当我决定带着儿子出门的时候,事先都与要约会的朋友说:"我一会儿带孩子去你那里,可能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之内到。如果过晚上八点还没到,就不去了。"

儿子一岁时就会说一个时间——八点。八点一到,他就要睡觉了。爷爷在他小时候就跟他说,八点了,宝宝要睡觉了。于是,他就学会了八点。当然,现在还是他的小时候。

他把他会说的词运用到极致,让你感叹人类的智慧其实在萌芽的时候就已经很发达了,倒是越老越抽抽。某日,儿子在中午的时候突然对我说一句:"八点".我笑他,说,才11点呢!他坚持连说了好几句"八点".我坚持纠正他11点,并籍此想教他点新东西。几句争论之后,我发现儿子已经睡迷糊了。于是我才明白,他想说的是"八点"后面的那句——宝宝要睡觉了。

我给朋友打电话说要过去的时候,其实一切都收拾停当,整装待发了。刚把宝宝放到推车上,他扭曲着嘴里喊:"卟……"我一听,坏事儿,赶紧抱下来解尿布,果然恩恩了,擦屁屁洗屁屁换尿布。折腾停当后再要出门,就见站地上的儿子拍着屁股委屈的表情,不停暗示着什么,闻着空气中似有散之不去的异味儿,再解开尿布一看,天哪!刚才没拉尽!再脱衣服,这次吸取教训,把他一把。他又争脱着喊:"没的……"洗屁股,换尿布。一应折腾完,儿子指指嘴。

也是,拉完了下面就该饿了。喂饭。

真正出门的时候已距刚才电话时间两个钟头。还早,才下午四点。

路上一家人唱着歌聊着天,跟宝宝对话,把他会说的全部复习一遍。"宝宝到上海去看谁呀?""阿布阿呆"."宝宝怎么去呀?"呜……踏踏踏踏""你高级,俺低级,这话是谁说的呀?""阿呆呆。""谁是陈偶得呀?""我。"

一路走去,儿子手脚不闲,口里答着话,眼也不够用,四处乱看并且对细枝末节惊叹不已。他会依仗身矮的优势,突然喊一句:"花".我顺着他的手指,会在不起眼的旮旯里找到半朵残花,并与他一起惊叹。他若两手乱扇,我就会四处寻找蝴蝶。他学鸟飞和蝴蝶飞,手动的形态是不同的。这种区别,只有孩子才分得出来。如果让你表演飞,你可以表演出蜜蜂蝴蝶蜻蜓小鸟老鹰的各种不同翅膀吗?你肯定不行,孩子行。

与儿子在一起的时候,我才会觉得原来身边竟有这么多值得赞叹的生命,花花草草各具形态,这样不急不躁地赶路,让你觉得如吸纯氧般放松。

我看见路边一只大蜗牛,高兴地拾起来给儿子看。儿子瞪着眼睛仔细看,看完学蜗牛蜷回壳里的样子一缩脖。我笑了,摸摸他无邪的脸,再把蜗牛放到路边。我说:"蜗牛走得太慢了。我送他一程。"劳工摇头说:"也许你好心办坏事。人家说不定就是沿这条路爬过去赶见女朋友,辛苦爬这么久,又被你送回来并因此而失恋。"

我也一缩头。很多事情,急不得,就得按它的规律走。拔苗助长行不通。欲速则不达。很多道理,你听说过,却只会在带孩子的时候才体会其中的含义。

都快到朋友家了,才发现儿子脚上鞋又掉一只,不知遗失在哪里。只好折返找。刚才慢腾腾走的一路又白走。若是与劳工一起这么做无用功,我早就大发雷霆。与儿子一起不会,无论你沿同样的路走多少遍,他都跟见初恋情人似的兴奋激动,总有新发现,总有亮点。

找到鞋子,再去朋友的家,太阳正一点点落下山去,天色渐暗。

我从正午准备出门,到日落抵达目的地,其实不过是十五分钟的行程。

家庭新成员

妈妈提出要回上海。

我说好,下午就去给她买机票。打听好价格,付了钱,拿了票,出旅行社的一刹那,我的眼泪掉下来,蹲在地上哭泣,任劳工拉扯也不起。

劳工有个开会的机会,想带我一起去香港玩一趟,在12月中的时候。我当时很犹豫,想到吃奶的小BABY,不愿意去。劳工极力鼓动我去,按他的想法,有了孩子不能失去夫妻的世界,孩子不是生活的全部。我问母亲,你可以在我去香港的时候替我照顾孩子吗?母亲说好。

可现在母亲说走就要走了,我看着手里的机票很难过。我的孩子怎么办?

我跟劳工说,我去退票吧!大不了损失一张机票的钱。

劳工不同意,说婆婆也可以照看孩子,我们还可以雇一个临时保姆应付过那几天。我不同意。一个不会说英语的老人,和一个无助的小孩,我怎能把家交给一个陌生人?

流泪的时候一抬头,看见对面有一家女佣中心,里面坐着一位瘦弱的女人,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坐在一间大房子里,很可怜。真是同病相怜,我莫明地就走进去。

中介说,这个女佣是早上被雇主退回的,因为她太瘦弱了,无法照料他们的残疾儿子。中介给我看病儿的照片,一个很胖的小孩子,据说11岁,62公斤,生活无法自理,不能上厕所吃饭,所有的活都女佣一个人做,在过去的4个月里,女佣一下瘦了9公斤。

我看了一下女佣初到新加坡时的照片,一个面相很和善,还略有丰腴的女人,现在竟瘦成这样!

中介说,她有三个孩子,分别是两岁四岁和六岁,她需要赚钱养家,即使前雇主这么辛苦的活,她都愿意继续做下去,是前雇主不放心她,怕她力气不够摔了孩子。

看了看她的资料,心生惊诧!她居然是学幼儿教育的本科毕业生!看她的英语写作能力,比我可强多了!中介说,在菲律宾,本科生满地走,但是没有用,工作机会少,即便是有机会,月工资才80新币左右,我听了,很悲哀地想,中国大约很快也就这样了。又看她自己的兴趣所在,第一就是照顾小婴儿,其次是洗衣,再其次是家庭保洁。第一条就已经打动了我的心。

与她聊了一会天,她一直面带微笑,反应机敏,不是那种很难沟通的人,对英语的理解准确无误,发音也很标准。她在中介的要求下,当场示范了如何给宝宝洗澡等照顾婴儿的要领。

我的心突然动了一下!有强烈的愿望希望她成为我家的成员之一,爱我的宝宝,照顾我的宝宝,她说她愿意。

劳工不同意。劳工不喜欢家里多个陌生人,他说他愿意分担家务,不必请人了。

我多年心血培养出个博士,不是用来做家政服务的!我们俩就僵持着。

回家以后,全家人除了小偶得,一致反对我的请求。我孤立无援。眼看着这个令我一眼看中的女佣就要从身边擦肩而过。我不能想到她当时坐在冷气十足的房间里瑟瑟发抖孤立无援的样子,也不能想到她迫切需要工作时,对我回答的那一串YES.

我终于,在新生儿满月的那一天,板下面孔,行使了主妇的权利。

我说:我决定了,就这样办吧!没什么可商量的。全家不再声响,劳工无奈地摇头。

今天早上,小偶得满月了。我送给儿子的第一份礼物是——一个爱他的阿姨。我在去签合约交定金的时候,笑着对新家庭成员说:我们一家人会随着孩子喊你阿姨。阿姨在中文里,是AUNTIE的意思,我将你当作我的姐妹,希望你善待我的孩子。她很高兴,说,我会的。

她的手上,从昨天我走以后,就已经捧起中文的书,开始学说汉语。我告诉她,每天我会留个她一个小时的时间学习汉语,晚上回来我要检查的哦!

上午去的时候,是带着我的好朋友与劳工一起去的。他们对她都很满意,觉得她温顺爱笑。

上帝保佑我!让我遇到一个能协助我共同支撑起家的好HELPER!

劳工一出门就无奈地叹气说,你终于蜕化成为一个剥削阶级。

我觉得自己生完孩子,性情大变,感觉医生一定在做手术的时候从我体内顺手摘掉了点什么。

首先,我丢失了那个让我自豪的胃口。每天吃什么都提不起尽头,吃饭成了应付差使。大约再没见过一个产妇象我这样一天只吃三顿甚至两顿,一口饭都要剩的人了。我怀疑我很快要瘦得皮包骨头。妈妈烧的菜再香,对我根本没有吸引力,每天都恹恹的。

其次,我失去了以前做家务的热情。以前总喜欢在家摆弄来摆弄去。现在除了躺着坐着,什么都不想做。也可能是因为胃口不好,连酷爱的私房小菜论坛我都N久不去看了!劳工很喜欢我在家里转来转去这里摸摸那里摸摸的样子,感觉很女人气。现在的我就整天躺着,一动不动。

再有,开个刀,感觉元气伤了。孩子这么小,我居然抱不动。没一会就累了。

有时候很悲伤,也许这就是BABYBLUE.以前那么壮的一个劳力,现在什么都不想做也不能做。

谁都不理解我的感受,劳工和婆婆也许会想,不就生个孩子吗,每个人都生的,怎么就你事多?

可我内心里知道,我至少最近是不能当以前身体没事的时候那样干活了,没一会就腰酸背疼,站一会就浑身湿透。潮湿的衣服告诉我,我离痊愈还有一段路要走。

没有人会理解我的感受,我只有自己安慰自己,再过一段时间,一切都会好的。

梦境中的真实

我睡觉很少很沉,大多属于梦不停状态。人说梦是黑白的枯燥的只有情节没有颜色的,可我的梦总是有颜色,有时候甚至很鲜艳。老公说他很少梦,而且记不住梦里的情节。我却记的非常清楚,甚至有时候可以连续几天发展梦里的故事,象电视连续剧。奇怪的是,梦的结局如果太悲哀的话,我会自己在自己的梦里叹口气,说,这只是个梦,可以重新来过,然后真的按自己希望的那样再继续梦下去,直到结果满意为止。

梦里的人性是真实的丑陋的,可以把自己的卑鄙非常清楚的表现出来,轻易就扒去了自己白日里在太阳下的伪装。比方说曾经梦见过敌人攻打我们的村子,我挥着旗子慷慨激昂地大声喊:“冲啊,跟他们拼了!”等大伙都冲出去的时候,我却躲在地沟里不敢露头。

还有就是一场恶战之后,大伙都非死即伤,我从身边人的脸上胡乱抹一把鲜血涂在自己身上,闭着眼睛装死,不敢出气。远处敌人正拿着刺刀一个一个挑着尸体,看有没有漏网的。梦境竟是如此的真实,我能清晰地感到恐惧和死亡的逼近。那种胆怯直到自己醒来都恨恨不已,想自己竟如此地贪生怕死。平日的豪情万丈到哪里去了?

我对周围不相干的人好象没什么感情,绝对不会对敌人说,放了他,不许打人!之类的义愤填膺的话。我好象生怕敌人注意到我一样,只一味地低着头,尽量不显露自己。

但对自己的亲人,在危险来临的时候,我真的象母老虎一样不允许旁人触碰。记得一次梦里敌人要拉男人们去枪毙,里面有我的弟弟和爱人,我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不顾一切象疯了一样的冲出去把那两个至亲的人拦在身后,冲坏蛋大喊,杀我好了,那种脑怒与疯狂,眼里喷着火,恨不能一口吃了那狗X的坏蛋。

战争只是梦中的一部分,不太多。

但梦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是,我偶尔在梦里会有失重的感觉,越是想跑的快些,越是轻飘飘的象个气球,无法使上力气,一步出去看着跨的大,速度却象是电影里的慢动作,而且那脚总落不到地。急死了。

有时候梦与现实奇怪地联系在一起。比方说无意中一个镜头在梦里闪过,而没两天在现实中就真的看到了那个镜头,让自己不寒而栗。

最可怕的一次是,曾经清晰地梦见一幢房子,灰色的墙,两层小楼高,墙上爬满爬墙虎,自己在那二楼的唯一一个窗口,拉开白色的透明的纱窗,把放在写字台上的一盆太阳花放到窗台上,看了看楼下隔着栅栏的街道上有一辆黄包车慢慢经过。

那个梦反复出现了数次。直到94年的夏天,我去天津游玩,原本和朋友约好在某个地方见面,因他迟到,我无聊四处乱转,在那个陌生的城市里,在街头的一隅,我抬眼望去,顿时惊呆!一模一样的灰色二层小楼,那个独一的窗口,窗口的白纱在微风下轻轻飘摆,窗台上一盆太阳花。

我涌出的渴望,特别想上去看看,看看是不是另一个我在望着街道。我转身,一辆难得的黄包车正从我身边经过。我趴在铁栅栏上遥望望,因为害怕,浑身发抖,咬着牙飞快地跑,跑回了约会的地点。朋友已经在等我了,问我:“看见鬼了?失魂落魄?”我笑笑。

我见鬼了?

我曾经在梦里象模象样地搞过一次谋杀。杀的是谁不记得了,反正不是气愤杀人。我在家里有条有理地写下计划书,一遍遍推敲是否有遗漏或破绽。反复去踩盘子,侦察逃跑路线。一切就绪后烧了计划书,把灰冲进马桶里(邪了?我好象天生会一样?)戴上手套和氢化钾去了那个被谋杀的人的家。他好象是认识我的。我只慢慢聊天,不时暗送秋波。在足够的调情之后,我让他倒杯红酒,并把毒药放在自己的杯子里,假意沾了沾嘴唇告诉他,我要你尝尝我的吻痕,指给他看杯边的口红印记。他毫不犹豫地喝了,我冷冷看他挣扎倒下,心里是慌张的但面子上不露,因为我觉得杀手就是应该表现的很镇定。等他死了,我细心擦拭一切我触碰的地方,安然离去。

当警察来调查的时候,我把预演了上千遍的吃惊与害怕呈现在脸上,似乎受到无比惊骇,并且暗暗APPRECIATE自己的演技。

我的谎言是现成的早就编好的,我甚至注意到了细节,也就是当警察问我案发时我在哪里的时候,我一定要先表现出仔细回想的样子,因为根本不思考地说出来其本身就是可疑。

好象后来是一时失言说了句不该说的话,自己回家后后悔不已,并想着如何弥补,谎言越滚越大,警察来找我的次数越来越多,我悲哀的想,完了,我要被抓住了。

梦的结局象搞笑片。在警车到来的时候我无处逃遁,我对着镜子大喊变变变,然后变成了一只小白兔,藏在自己的床下,看警察在家里四处搜索。警察一无所获很沮丧,我这只愚蠢的兔子突然蹦出来,在房间里大笑:“你抓不住我你抓不住我!”话一出口就后悔了,谁看见过会说话的兔子?梦醒以后唯一的感触是:言多必失。以后要管好自己的嘴巴了。

原文有段关于春梦的描写,此处于是删除N字聊表恭敬。主要是看了以后,对自己很久以前的那种体验非常不屑。现在我再描写,就不那样了。不过也许那时候更情真意切。

加一个最近的梦吧,也就三天前。我在梦中与一个陌生男子,看不清楚脸,缠绵拥温,我清楚感觉到他的舌尖,还有辗转着啄我的唇,让我感到无限眷恋。梦醒很久我都齿间留芳。我于是百思不解。我把梦的感受,告诉一个常聊天的网友。他说,我知道是谁,我不告诉你。我大惊,我说谁?怎么我心里想的你都猜得到?你是狐仙?他说,因为你们相交久了,你开始日有所思,夜有所念。我很诧异,我说,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啊?!他说错,你在他心间,虽然从未谋面。我感动得痛哭淋涕,说你确定张国荣哥哥托梦给我了吗?告诉我他到了阴间也把我想念?

此男沉默良久。

突然打出几个字,我们俩说的两岔。你这个女人,很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