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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别拿80后说事儿

冯莹在煎牛肉,肩膀上夹着电话和静波聊天:“你别说是女的一撅屁股就一个。我们这天天撅,撅好几年了都没听到个响。生孩子哪像你想得那么容易啊!而且,你知不知道你说话很伤人?人家孙哲有问题,人家也不想啊!男人这方面非常要面子的,你不要为一时意气用事搞成一辈子创伤,你赶紧跟人家道歉去。”

静波:“干吗我给他道歉?他该向我道歉。我让他让成习惯了,什么事都替我做主许出去。再说了,我要的不是房子,要的是个理字。我没说房子不给他姐,但得是谁给。他家怎么能背着我,不声不响就把事儿给办了呢?”

冯莹把菜一样一样都端上桌,肩上还夹着电话:“那你是打算为这事跟他离婚了咯?”

静波惊到了:“啊?那怎么可能?”

冯莹内心翻一白眼儿:“不离婚,你闹啥呢?夫妻之间,肉都烂在一个锅里,什么理不理的?道歉又不少块肉。而且啊,夫妻时间久了,能拴住俩人的,除了孩子,就是个情分。你让他一个情,到关键时刻,他就感你一个恩;你搅他一个局,到关键时刻,他就记你一个恨。最终是聚是散,可不就是看当年累积下来的是恩是怨么?不说了,嘉平回来了,我听见楼下他停车的声音了,我挂了。”

静波握着手机,想了想,开始拨孙哲的电话。

电话打不通,孙哲关机了。

孙哲正在一个club里跟陈聊天。俩人端酒杯不时碰一下走一个。孙哲跟陈告他妹的状,诸如婚前婚后两张脸,好胜逞强脾气大,以前看着挺小鸟依人的,现在嘴巴喟啵喟能把人噎死。“你是怎么教育你妹的?还是你们兄妹俩合起伙来坑我?之前就把一碎花瓶包在一锦缎盒里,等开了盖了,一摸割手?”

陈QQ大笑:“结婚是你自己选的啊!你结婚是因为你不读书啊!你当年要是像我这样早早通读哲学史,到现在都没这种烦恼。你呀,你和冯莹那老公张嘉平,以我的法眼看,你们也就一介凡夫俗子,你们就配过这种俗人的生活。你们能做到像蝴蝶那样万花丛中走,片叶不沾身吗?你们呀,都是狗熊,掰第一颗玉米棒子就嘿嘿带回家了。”

孙哲:“这就是没有经验啊!而且,我们都是正常人,不能像你这样吊儿郎当,都不结婚,满大街都飘着大龄女青年,社会不闹鬼啊?你一点责任感都没有。”

陈QQ总结陈词:“结婚这事吧,跟责任扯不上什么关系,人类最初的社会形态是没有婚姻的,最终的社会形态估计也不会有婚姻。你太悲催了,就中间这么一段,就被你赶上了。走,咱不在这儿待着,去打会儿球,今晚这儿乌烟瘴气的,来的女的都是有主的。”

孙哲:“打什么球啊!这有辱IT男的职业。你什么时候见过张江男(聚集在上海张江高科技园区的理工男)打球?打牌去吧!”

“你等啊,我召集队伍。”陈QQ说着掏出一张信用卡丢到吧台上,被孙哲一把按住:“我来!你抢什么活儿啊!”

孙哲就是传说中的“一卡通”——用卡达人。打开孙哲的手机,里面装的那些软件能雷死你,什么“我查查”“一淘”“上海生活在线”“慢慢买”“信用卡优惠大全”“美团网”……他随身携带一个巨大无比的装满各色优惠卡的卡包,上至剪头,下至洗脚,外有看电影,内有买窗帘,另有各航空公司的积分卡,归类精细,并且贴上标签,当他从包里掏出那个插满五颜六色卡的卡包时,你绝对不用担心他摸不到他要的那张,他会非常精准地找出适合的优惠措施并刷上积分。

认识孙哲的人绝对不和他抢买单刷卡的机会,但绝对都不相信他会请客。他会精准到分位地告诉你AA的价格。既不占你便宜,也不让你吃亏。他就赚个积分。

陈QQ看到孙哲那巨多层的卡包,了然道:“哦对!你来,你来。你要那积分对吧?我回头把钱给你。”

孙哲问酒保:“中行有折扣吗?中信有吗?民生呢?”

酒保一直摇头,突然来一句:“AmericanExpress卡送啤酒一杯。”孙哲迅速从包里翻出运通卡递给酒保。

陈QQ在一边致力于四处打电话约人:“外!战友,升级不?斗地主也行啊!算了,没劲,不找你了。”

孙哲拿了啤酒,也开始翻电话簿:“过来打牌!好长时间没见了!我,陈QQ,在找毛驴……你没劲!从此把你开除出队伍!”

一番呼叫后,陈和孙哲俩人相视苦笑。

陈QQ:“他家孩子要考试了,他在帮着复习,不能出来。”

孙哲:“他孩子病了,他在医院陪打吊针呢!”

陈QQ愤愤:“这些叛徒,人民公敌。”

孙哲倒乐了:“我怎么觉得你才是人民公敌呢?我比你都强一点。”

陈QQ提议到别地儿去找乐去,孙哲却不肯:“别呀!他还差我一杯啤酒呢!赠送的。”说完手往陈QQ面前一摊。

陈QQ白他一眼:“多少?”

“278。”

陈QQ数出现金,有零有整地放到他手上。

第二天一大早上班,孙哲还没来得及掏出他哄骗同事的老婆饼,同事就压低声音通知他:“老周要见你,你要倒霉了。”

孙哲是真倒霉了。半个小时以后,当他从周总办公室出来时,他已经是社会上传说中的待业青年了。

回到家,孙哲把一半失业金交给静波:“夫妻共同财产,一人一半。这是我的失业金。”

静波困惑道:“你被炒了?”

孙哲:“不是他把我炒了,是我把他炒了。我和他之间,八字星座属相信仰,没一样合的。从他坐上这个位置起,他就等待这一天了。”

静波要发怒,想起咋天冯莹劝自己的话,强压了半天,闷头在屋子里转了好久,努力把调频控制在苦口婆心的波段:“孙哲,我如果说你,你就又说我给你上课,像你妈一样。我不想当你妈,可这些道理,应该是你妈在你小时候跟你说,不是现在我跟你说。你都已经过了而立之年了。而立的意思就是要自己独立过日子了。你见过哪个男人,到你这年纪,下家工作没找好就先辞了上家?”

孙哲不以为意:“很多啊!还有很多男人在家宅着不工作呢!什么都不干,就打游戏。宅男嘛!我比他们强吧?旅美李大导演没成名前他老婆养了他七年呢!你怎么知道我不会成功?”

静波又忍,又忍,终于忍无可忍:“你凭什么成功?凭打游戏成为全球游戏冠军吗?人家李安失业七年在家,人家没一天放弃努力啊!”

孙哲“切”一声:“他再努力,在你眼里也是不务正业啊,他学习的业务不就是看电影吗?”

静波调整了一下呼吸:“孙哲啊,你这是给你妈惯坏了。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事情顺你的意思,你想怎样便怎样?我这是有工作,所以你不担心。你不想想,我要是不工作,要是家里又有个孩子,咱日子怎么过?”

孙哲一脸无所谓:“你不会不工作的。你闲不住。再说,咱不是没孩子嘛。”

静波终于忍不住,啪地一拍桌子:“我那是闲不住吗?你要是月入十万八万,天天管我吃香喝辣,我不会闲在家里养花种草看书弹琴啊!我是看你靠不住!连你老婆都看你靠不住,你老板怎么能靠得上你啊?!像你这样不经上司批准就自己去度假的员工,搁哪家公司都没人待见!”

孙哲也提高了嗓门:“我是被他们逼的。我这人,就讲究个公平,给我多少钱,我就干多少钱的活儿,担当多少钱的责任。就发我一个月的奖金,还要让我拼死拼活,我又不傻。你发给我八毛钱,我连八毛一的活都不会给你干。”

静波的境界明显和周总相当:“在想别人怎么对你之前,先想想你怎么对别人的。机会,和尊严,都不是别人给你的,都是自己挣的!”

孙哲:“我不是机会主义者,我也没那么强的欲望,我和你,有本质的区别。不是每个人都那么‘aggressive’(争强好胜),你不能要求每个人都跟你一样以升职为乐趣。在你眼里,升职和通关一样,不到头就不过瘾;在我心里,老婆是大过天的,只要把你给伺候好了,不就一份工作嘛,有什么了不起。我想找工作,分分钟的事。”

静波冷笑:“你还怨我升得快,你说我‘aggressive’,不就是掩盖你的不作为吗?到你这儿我才明白所有自诩陶渊明的都是懒汉给自己贴金呢!什么‘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不就是给人辞退了回家务农吗?人家好歹还能回去务农,你知道现在农村户口值多少钱吗?你想去都去不了!”

孙哲摇了摇头:“静波,你到底想要什么样的生活?如果我真的像你一样在工作上奋进,俩人天天不照面,没有家庭生活,这是你要的吗?你要是真想要这样的男人,你不会找我!”

静波无语。的确,静波情窦初开之时,喜欢孙哲的原因,就是会玩儿,孙哲教她学会打够级斗地主,孙哲教她认全麻将血战到底,孙哲带她第一次去卡拉0K,孙哲带她第一次去打保龄球……但这世界吧,就是这样不公平,中国人发明了火药,用它当烟花,英国人用它造枪炮。孙哲所有的娱乐功能,一旦传给了静波,就变成了静波的生产力,她能直接有效地变成挣钱的工具,陪客户打麻将,打牌输钱给上级主管领导,陪业务单位唱卡拉0K,还能当老板孩子的保龄球教练。同样都是人,都有一样的技能,怎么结果竟然如此千差万别?

静波摊上事儿了,静波摊上大事儿了。孙哲刚失业,她也面临着再就业的风险了——如果她不把控好的话。幸好,她是静波。

公司早会一结束,老板就拉静波进自己的办公室:“小陈,我先透露给你个好消息,企划总监Harry提出个创业园区的新构想,半年内创业园区的分公司就会落成,公司企划这一块儿你做了六年了,几个头儿一致认为你完全可以独当一面……”

静波笑靥如花:“我有今天,还不是您一手带出来的!”

“不过……”老板面有难色。

静波脸色有些变,笑里藏刀地说:“您以后能先说‘不过’,再说好消息吗?”

静波的老板讪笑着:“不过……在创业园区建成以前,你们这个部门的经理,你要跟她搞好关系,这次我们打算提范颜惠当经理。”

静波干脆利落地把手里的文件夹交给老板:“我辞职了,不用跟她搞好关系了。”

老板一副不出所料的表情:“我就知道你这反应。你们‘80后’是不是一点委屈……”

静波抢白道:“别拿‘80后’说事儿,您也知道我委屈,她天天丢烂摊子叫我收拾,我手都不知为她扎了多少回了,不能总因为她爸爸管我们这一片儿,我就得替您伺候她吧?老板,我算跟您口头辞职过了,所有的文件资料我都放这里,您证明,我一片纸都没带走,拜拜!”

老板急得直挥文件夹:“哎!哎!你个小姑娘!你怎么这样啊!我话还没说完!”静波早背上包潇洒出公司了。

刚出公司,老板的电话就一个接一个打来。静波故意掐断了三回,直到第四次才接起手机:“老板,您一次一次找我有什么事?你很讨厌你知不知道?我在面试哎!你影响我找工作!”

老板:“你这孩子!怎么听不进好赖话呢?拳头收回去,是为了更重地出击!你换个角度想一想,范公主她就是不干活,公司是不是要供着她?还有,你半年后去创意园,你方方面面的事,不得求着她?你跟她关系弄僵了,对你未来有好处吗?除非你不愿意做这个行业了。”

静波想了半天:“我的委屈要受到应有的补偿。”

“加薪10%!行了吧?”

静波眼珠子滴溜溜狡黠地乱转:“从这个月开始加。”

“行!”

静波眼珠子又滴溜溜乱转了一会儿:“今年去欧洲的业务会,要有我的名字。”

老板:“本来就打算让你去的。”

静波眉开眼笑:“啊!真的啊!那这条略过,我要求你送我两张SuperJunior演唱会的票!”

老板愣了下:“这是什么东西?”

静波:“你别管什么东西,你替我付钱就行了,不然不能修复我心口上破碎的好大的那个洞!我在滴血,滴滴答答……”

“你在敲诈。”老板嘴上这么说,却也不问价格,至少听起来很豪爽地说,“就这么着吧!票根拿过来报销!”

静波有一个观点,不知全国人民是否支持,就是——以后吧,官二代不要上班了,全国人民养着都比他们出来惹是生非还得群众跟后头擦屁股强。

这范颜惠的爹,是直管静波公司的顶头上司,他家大小姐是让老板跟请菩萨一样,好说歹说,夸上天捧下地跟其他好几家公司竞争才得到的稀缺资源。请菩萨容易,养菩萨难。现在要讲执政清廉了,各个项目都公开招标,她爹似乎对公司也没什么长足的贡献,但你又不能因为人家没用你就送菩萨。养着没事儿,送走了就真有事儿了。就这天天迟到早退神龙见首不见尾办啥啥砸长得难看的主,现在是静波的领导了。

静波早就认清楚这现实了。她其实更感谢自己的爹是个没权没势的教书匠才能造就她今天一身硬功夫,即使爹不在了,本事还在。她一边替范大小姐擦屁股,一边忧愁地想,你爹以后要是退了,你可怎么活啊!你爹要是死了,你是不是得去陪葬啊?但范大小姐的存在,对静波,绝对是利好而非利差。要是没有范大小姐总是闯祸,怎么显出静波在公司无可替代的擦屁股将军的地位呢?“你存在,在我稳定的职场里……”静波哼着歌,拿着意外得来的10%还能翘半天班。

自己的事成功搞定,静波突然想到,他哥可摊上大事儿了!立刻拨陈QQ的电话:“浑蛋哥哥,你又闯祸了你知不知道?”

陈QQ正在办公室里开会,冷不丁地接到静波电话,压低嗓子说:“怎么说话呢?我在开会,等会儿给你回过去。”

“不行!现在就要说。”静波直切正题,“刚才有个姑娘到我这儿来,跟我说她怀孕了。孩子是你的。”

陈QQ笑了:“这都什么人呀!不来找我找你?甭理她。”

静波帮他回忆:“她是我这儿的一个广告模特,上次动漫展你认识她的。她没你手机号。她叫丁一丫,你记得吗?”

陈QQ努力想了一下,摇头:“想不起来了。你等等。”出了会议室门,陈压低声音,“我在开会。不方便谈这事儿,你给她点儿钱,打发走就完了。说实话,我都不知道这孩子是不是我的,凭什么呀,她说是我的我就得认?”

“人家说了,不行就生出来验。”

陈潇洒得很:“得得得,就几千块钱的事儿,就当做好人好事。我的就我的,你替我善个后。”

“哥,你也老大不小了,你看你干的这些事儿!天天糟蹋人家闺女,也不怕遭天谴。”静波对亲哥都不惜下毒口了。

陈QQ—脸无所谓的样子:“我是遭过天谴了,现在在让老天还我债。就这样!”

静波风风火火地冲进冯莹家:“给我介绍个妇产科医生。”

冯莹不知道是惊喜还是惊吓了:“怎么了?怀孕了?”

静波果断道:“对!赶紧去做掉,要抓紧。”

冯莹确定这是惊吓:“你疯了啊?刚说你们不孕不育,这有了是大喜事,干吗做掉?”

静波这才有空解释:“不是我,是我哥。他在外头闯祸了,人家都找到我这里来了。我帮他擦屁股。”

冯莹迟疑了一下:“进我屋,我跟你说。”

厕所里偶得在喊:“妈妈,擦屁股!”

冯莹也扯嗓子喊:“自己擦!”

偶得喊:“我不要!我怕粑粑碰到我手上!”

冯莹下一句早就等着了:“妈妈也怕!你要是不自己擦,我明天去学校告诉你们老师。都幼儿园大班了还不自己擦屁股。”

偶得嘟囔着:“好吧好吧……”

静波扑味笑了,这男人和男孩,怎么都需要别人擦屁股啊!

冯莹转而正色道:“说你的事儿,QQ又闯祸了?”

“把人家肚子给搞大了,我问他,他连对方是谁都不太记得了。”

“这个QQ!那他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给人家点钱,替人消灾,这不来找你了吗?”

“不好。我不干这事儿,这是毁我修行的事儿。好好一条命。我不建议打掉。”

“得,我去找别人,不毁你。”静波抽身就要走,急急火火。

冯莹一把拉住静波:“我这边只是微不足道的,我在说你们那边一你想过没有,让她生下来?”

静波急了:“那还毁我修行呢!人家一大姑娘,二十刚出头,带着一孩子,以后怎么过啊?”

冯莹点拨道:“你想过让姨妈姨夫养吗?或者你自己抱过来?”见静波一愣,冯莹解释说:“你妈只要给我妈打电话,都没别的事,就是哀叹家里俩孩子没一个懂事的。那天都哭了,说死了都不好意思见上人,没把俩孩子照顾好,都孤单着。本来你妈妈还把希望寄托在你这儿,从你说不孕不育起,人都蔫儿了。要我的意思,这孩子,留着。说起来就算咱家自私,给小姨一个精神安慰。另一说呢,QQ年纪也不小了,到现在也看不出有稳定的迹象,他老了怎么办?你信他这样的,每天睡的人都不同,到老了突然天降仙女照顾他?要是他有个后,要是生个闺女,要是你或者你妈替他把孩子养大,至少老了病床前有个人端汤倒尿啊!你说呢?”

静波还在恍惚中:“他说他老了去养老院。”

冯莹:“他这样的,养老院也嫌啊!再说了,要是真不认这孩子,你留着,要么我留着。了一桩心思。你就算对你婆家也有交代了。”

静波被冯莹说得有些动了心思。

走道里,冯莹妈在门口一直偷听着,见静波走了,转身就给静波妈把电话挂过去了:“妹妹,我告诉你一件事!……你要抱孙子了!”

静波妈瞬间凌乱:“啊?是孙子还是外孙?外孙吧?”

冯莹妈比静波妈还兴奋:“孙子,我听得千真万确!你家大宝的!不过听静波的口气,大宝不想要,要让人家做掉。”

静波妈果然急了:“他怎么能这样不负责任呢!他一点儿都不像我的儿子!”

冯莹妈宽慰妹妹:“小妹啊,你不能怪他啊!他以前是多好的孩子呀……”

静波妈叹口气,心情复杂:“是啊!可我现在该拿他怎么办呢?他已经不会听我们的话了。我们曾经教给他的道理,告诉他的责任,被社会狠狠扇了一耳光。我自己都觉得好无力啊!我都觉得好对不起那个姑娘啊!要叫她背负别人的错。”

冯莹妈帮妹妹下决心:“对人家好一点,孩子咱们认,钞票咱们出,责任,咱们替大宝负,社会欠他的,咱们替他还。”

静波妈顿觉有了依靠:“姐,这事儿,就拜托给冯莹了。这丫头心特别正,人又厚道,我觉得她会办好的。如果有需要,我们父母出面,替儿子给人家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