寘鐇见如此光景,向着仇钺哀哀说道:“将军何故如此?孤不曾薄待于汝,何至恩将仇报耶?”仇钺道:“你虽不曾薄待于我,我也曾历劝你来。争奈你不听良言,但思谋叛。朝廷又何曾薄待于汝?身为藩邸,世受国恩,不思体国公忠,反自图谋不轨。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尔尚有何言,敢自强辩耶?”寘鐇听罢,只得长叹一声,道:“罢了罢了,吾不料今日为汝所算,抑亦自取之咎也。”说罢也就闭目不语。
仇钺当下见寘鐇已经捉住,复到帐外大声喝道:“尔等各军听者:逆王今已被获,尔等谁无父母,谁无妻子,若及早归降,尚可免尔等一死。情愿从军者,归入本将军部下,听候调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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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朝廷忠义之兵;其有不愿从军者。准其各回原籍,仍为良民。倘再执迷不悟,本将军剑下是断不容情的。”话犹未毕,只见那些败残的兵卒一齐跪下,大声说道:“蒙将军大思,赐我等不死,皆情愿归入部下,听候调遣,永远不敢或生异心。”仇钺见各军情愿归降,也就好言安抚了一遍,喝令退下。各军欢声雷动,齐立起来。
仇钺正要命小军将寘鐇抬往军中,忽见李智诚膝行而来,走到面前,也求仇钺收入部下。仇钺闻言,哈哈大笑道:“送王如此,皆足下之功也。某不才,不敢越分以留足下,且无卑礼厚币以礼足下。今既荷蒙不弃,某无他物以隆报施,惟有这所佩宝剑可以奉赠,聊当琼瑶。”李智诚闻言,知已不妙,仍自哀求说;“将军幸免一死,某当结草街环,以报大德。”仇钺连听也不听,即掣出佩剑,挥为两段。寘鐇在旁,睁开两眼一看,只吓得昏晕过去。仇钺即命人将李智诚掩埋起来,又命将合营所有的粮草军械,均查点清楚,装载已毕,一同寘鐇押运入城。
不一刻已到城下,仇钺骑在马上,高声喊道;“烦守城将军到元帅前通报一声,就说游击仇钺已将逆藩寘鐇擒获,并所有粮草器械,一齐亲自押运,前来献纳,即望开城。”守城将士闻说,便在城上望外一看,果见绑缚着一人,后面还有许多车辆,百十名小军在那里押运。守城官看毕,当在城上望下说道:“仇将军请稍待,即便去禀元帅便了。”仇钺答应,在城外等候。守城官即刻飞跑下城,去大帐禀报。杨元帅闻得仇钺已将寘鐇擒获,押解前来,好不欢喜,当即传齐众将,并约同张永,一齐迎出城外来。
到了城外,杨元帅即笑声说道:“仇将军请了。”仇钺见杨元帅率领众将亲自迎出,赶即跳下马来,躬身谢道:“末将何德何能,敢劳元帅台驾,使末将罪无可逭了。”杨元帅道:“小将军讨贼之功,便是朝廷尚嘉其绩,况某同为朝廷之臣,敢不敬恭将事?椎未能远迓,尚觉抱歉耳。”说着,即与仇钺并马入城。
到了大帐,杨元帅邀入,又令仇钺与张永相见,暨与众将招呼已毕,便分宾主坐定。张永即向仇钺说道:“将军讨贼勤王,上分宵旰之忧,下救生灵之苦,某等实深感佩。俟回朝之日,当再于圣上前保奏便了。”仇钺道;“岂敢岂敢。为臣当忠,为子当孝,此皆分内之事。荷蒙谬奖,实深汗颜。”张永又谦逊了一回。仇钺又道:“今者叛王已获,应如何处治之处,还请元帅定夺。”杨元帅道;“既已押解到营,在某之意,似应押解到京,听候圣上作主,究竟名正言顺。不识老公公之意以为如何?”张永道:“元帅之言,甚是光明正大,即如尊意便了。”
杨元帅即命将寘鐇推解进来。杨元帅问了他一遍道:“你到此有何话讲?不思上报朝廷厚恩,反要潜谋不轨,今已被捉,尚复何尤,本帅看你有何面目去见圣上?”寘鐇便骂道:“老匹夫,孤自造反,于你何干?今虽遭擒,亦不过误中诡计,此孤之不幸尔,何得引为己功么?无耻匹夫,可耻孰甚!”张永在旁大怒,便要来打。杨元帅道:“老公公何必为这野蛮作恼,他不过无话可说,借此解嘲耳。”张永怒犹未息,杨元帅即命众将将他打入囚车监禁,严加看守,听候押解进京。当下众将答应一声,即刻将寘鐇拖到后帐,打入囚车去了。这里仇钺又将所得器械粮草,一一献上,交纳清楚,杨元帅命军政官收入。当日又大排筵宴,犒赏三军,并留仇钺在帐宴饮,俱各尽欢而散。当晚杨元帅即飞折进京报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