遯庵道:“弟辈原不敢反叛、皆因有激使然,将来就了招安,也还想替王家出力。
杨将军既不屑为伍,这是士各有志,我又何敢强畜”因唤左右:“快取杨将军器械马匹过来,我当亲送出城,任从尊便。”大鹤见遯庵恩礼交至,又且磊落光明,即下拜愿降。遯庵大喜,扶起一同就座。即着人送一纸书到海丰去,劝他全城归降;又着又逵领三百人马,上岭报捷,并请霍武移驻陆丰。
分付将县衙改为公府,自已退居公馆。
不数日,海丰回报:“义民窦弼丕纠集居民,执了公羊生,全城归附,梁尚仁逃走。窦弼丕在外候见。”遯庵传进,奖谕了几句,叫把公羊生监下,一切赏罚候主军到来定夺。
次早,霍武已到,他因得了两处捷报,亩王大海、褚虎镇守山头,自己即日同蒋心仪、戚光祖与吕又逵就道。于路又接到海丰归附之信,所以并无阻碍,一直径进陆丰。遯庵领着众人摆齐队伍,迎接入城。进县署坐定,杨大鹤、窦弼丕上前参见,霍武亦安慰一番。
遯庵道:“众将军在此,我等仗着姚将军威福,众兵士协力,二旬之内连得三城,那甲子一城,可以不劳余力。学生愚见,欲暂奉姚将军为丰乐公,主此一方政治,不识为意如何”
众人道:“军师之见,允协众心,某等即于今日扶哥哥即丰乐公之位。”霍武道:“白先生不可造次,众兄弟不可遵依。
姚某一介武夫,暂时躲难,赖白先生及众兄弟之力,苟目偷生,方将思患预防,岂可妄自尊大况姚某才略不如白先生,智勇不如冯兄弟,诸公须要三思。”遯庵、冯刚齐声说道:“主公不必太谦,某等已经定议。”说毕,即同为人罗拜。霍武推辞再四,方纔允了,改去”公”字,自称丰乐长。
诸人禀见,行再拜礼。礼毕,旁坐禀事。称由闻次日祭告神明,刊刻印绶。以白希邵为军师,知军民重事;冯刚为中营将军,督理各路兵马;尤奇、何武为镇海将军,控制碣石卫诸路;王大海、褚虎为镇北将军;蒋心仪为镇抚海丰使;许震为前营将军;韩普为左营将军,兼知陆丰县事;戚光祖为右营将军;谷深为后营将军;吕又逵、杨大鹤为左右龙虎将军,兼挂先锋使印;命窦弼丕权海丰事。
弼丕禀道:“小人纠众缚官,原不过依了众人的心愿,如何便好做官有本县典史林老爷莅任九年,允符民望,求将军升他知县,则万民感戴矣”霍武准其所请,重赏弼丕,以典史林始泰知海丰县事。惠防同知,本无甚职守,暂时裁革。民间词讼,归镇海府委员讯理。又出了一张招贤榜文,并招告海丰知县公羊生,巡检余星、陆丰知县苟又新、典史伍筮仕、巡检曲薄训导贡南金、碣石同知胡自省的告示,大约言:各官有无贪刻罪案在槛之虎,无虞其再噬;已死之灰,宁虑其复燃。公道自在人心,冤抑何妨理诉等语。养兵一月,即遣冯刚为大将,杨大鹤为先锋,何武为合后,领一千五百人马,望甲子城征进。
第十四回郎薄幸忍耻吞声 女多谋图奸尝粪
闺阁徒怀脱辐伤,狂且心事费推详。忍教鞭打玉鸳鸯。饮泣泪从肠断落,包羞棒拭粉花香。追提往事怎相忘
花月场中着脚,风流队里都头。小姨窈窕态温柔,瞥见难禁馋口。好事相期月下,佳节暗约河洲。满装清粪下咽喉,逃去丧家之狗。
姚霍武羊蹄起义之时,正苏吉士守制家居之候。如今掉了陆丰,再谈省会。从前,苏笑官表字吉士,此后书中称吉士,不称笑官矣。
吉士百日已满,出门拜客,先从各衙门、各行、各商起,一切亲友如乌、时、曲、竹诸家,无不都到。回家另换素衣,依然进内见过母亲、姨娘、妹子,来到蕙若房中,蕙若与小霞置酒同饮。蕙若说:“这廿四日,我哥哥聚亲,请我们两个回去。我们是有服之人,还是去也不去”吉士道:“过了百日,自己至亲本无忌讳,就去走走何妨,横竖我也要去耽搁几天的。”
是晚宿在蕙若房中,久旱逢甘,其乐可想。
早上方纔起身,巫云上来说道:“外边传进话来,有什么时邦臣要见。”吉士梳洗过了,踱至外边,分付:“请时相公书房相见。”邦巨见面便倒身拜下,说道:“昨蒙大爷枉驾,蓬荜生辉,敬来谢步。”吉士道:“承诸公惠及泉壤,弟乃分所当然,何谢之有”邦臣坐下说道:“晚生在舍下敬备一杯为大爷散闷,望赐坏光。”吉士道:“弟还未及奉屈诸公,如何先要叨扰”时邦臣道:“晚生忝在大爷门下,不过略尽一点孝心,大爷若不赐光,晚生何颜见这些朋友”说毕又打一恭。吉士见他请得志诚,也就允了。时邦臣连忙告辞道:“下午再专人敦请,晚生还要去请施舅爷、乌少爷奉陪。”吉士畜他早饭,他再三不肯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