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职,本是武安侯;吐出忠肝,方知将家子。横担着开山钺斧,舞动如风,斜坐着蹈海神龙,奔来若电。这里哈哈大笑,
手指着城上好个绒男子;那边默默无言,心怕的城下恼了莽将军。
原来这员大将,是武安侯郭英之子,名唤开山,就是第一阵冲过前锋的。谭忠前日见他勇猛,指挥数十员战将厮并
他,今犹依稀识他容貌,如何不怕。也是奉着军师将令来索战,直到午后,见无人揪采,方回去缴令。
十三日,沈宁闻道:“今只用个牙将,带领军士到城下去辱骂他一常”谭忠眼睁睁在女墙边,听他指名叫姓,百般
秽詈,不但不敢出战,亦不敢回答半句。十四日又骂,亦复如是。
沈宁闻道:“今夕要悬挂彩灯,大享将士。”铁元帅道:“是了。
故意要赚他劫寨,少不得预为设伏。“宁闻道:”军师不教设伏,只教痛饮。“钱芹道:”倘或敌人骤然而来,如
何抵当“宁闻道:”军师将令如此。“铁元帅遂把军中所有的诸色彩灯,新的旧的,都悬挂起来,大开筵宴。宁闻道
:”军师令元帅居左,钱先生在右,皆南向,小子夹杂在两行将士中间。“铁鼎等不敢违拗,只得坐了。那些将佐皆戎
装就席,各令小军持了自己兵器,站立在后。宁闻道:”大错大错,军师严令,都要卸了甲胄,易了便服,不带寸铁,
着实开怀畅饮。并许军士各去吃酒。“于是大吹大擂,投壶射覆,互相角胜,至二更方歇。
天未明时,沈珂已起,到中军向铁元帅道:“军师推算天文,今日上元卯刻,雾气成阴,亭午微雨,黄昏略晴,到
子时,则云散天空,月光如昼。”钱芹出帐观看。果然大雾。宁闻道:“元帅可选一千六百名猛士,上将四员,带了干
粮,前去莘城行围,随后我领军来,别有话说。”铁鼎随点了郭开山、俞如海、孙翦、庄次蹻,带了兵马,从大雾中悄
然去了。有顷,雾气不收,化作蒙蒙微雨。沈宁闻领着数百人,也到莘城围猎。
至晚,宁闻述军师令道:“此去开封东门,不过八十里,元帅可领原来兵马,不带金鼓,不挟旗帜,轻枪快马,限
在子时会军师于东门。我回去尚有妙计。”附耳与铁鼎说了。正是:将军不下马,各自有前程。
宁闻回到营中,又复张灯设宴。先密谕诸将士道:“军师令酌量饮酒,每爵以三分为率,微酣而止。”又向钱芹道
:“军师有言,贼人必来目间望,令小子暂充元帅,屈先生于二座。”
于是众将皆欣然入席,喧呼快畅,与连夜无异。酒兴将阑,沈珂密传号令:“令诸将佐分兵四下埋伏,以待贼人劫
寨。”钱芹方悟军师妙用。那谭忠原连夜差细作探过,到这时候,忍不住竟来劫寨,堕入彀中,其败亡按下。
且说吕军师是日正在颍州发兵,去袭开封府,点的三千铁骑,反挑去了魁梧大汉,止用猿臂狼腰,瘦小身材者五百
余名,都换了软绵战甲,各止带钩镰长戟一柄。大将刘超、阿蛮儿,曾彪、宾铁儿亦只用手中军器,一切弓箭佩刀,悉
行卸去。军师下令曰:“此去开封不及三百里,我当亲自统率,限亥刻渡河。其余铁骑,着姚襄率领,限十六日辰刻到
城。”于是衔枚疾走,风卷云飞,戌时三刻,已至通、许地方。
那时绰燕儿正在都司内堂梁上伏着,要刺徐安,两行有好些带刀兵卒侍立,不能下手。看他夜膳完了,又要去巡城,
燕儿暗暗着忙,思想杀他容易,但自己也要被他剁作肉泥,岂不误了大事。正难处画,忽徐安叫小厮点灯,要上东厕。
燕儿已曾几次察看路径,知箭道侧首有个溷圊,收拾得洁净,料定到那边,见这班军士出堂伺候去了,他就一溜烟径到
厕中门角后伏着。听得脚步来了,徐安叫小厮:“你将灯在外头照罢。”一脚跨入门限,燕儿从暗中迎心刺去,刀刃直
透于背,只大叫得一声,呜呼哀哉了。那小厮吓得倒在地下,灯笼撩在一边。绰燕儿劈头提起,同着徐安死尸,一并撺
入粪池内。
跑到墙根边,飞身跳过,从小路上亟亟穿到藩司署内,前堂后堂,东厅西厅,书房卧室,幽轩邃闼之中,寻了个遍,
不见蹇风子的影儿。若因公事他出,则又重门封锁,静悄悄寂无人声,不像个官府在外面的。猛想起他书阁之东,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