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那乾德天子升殿,点齐了一众侍卫,调了羽林军马。天子上了逍遥马,同沈谦的军马、一班的文武官员,离了午门,竟往北门上了城楼。摆齐了龙旗,御仗、锁斧、金瓜、护卫、銮仪、宝座,天子下马坐下。望城下一看,只见马爷的五万精兵犹如长蛇之势,旗幡招展,人马精强,剑乾森森,刀枪闪闪,十分严整。那乾德天子同文武见了如此军容,君臣们一齐惊骇。
忽听得大营中一声炮响,阵脚门开,左边拥出一彪人马,俱是白旗白号的三军,拥着一员银盔银销、白马银枪的小将,压住了左边的阵脚。右边拥出一彪人马,俱是红旗红号的三军,拥着一员金盔金甲、金铜黄马的小将,压住了右边的阵脚。然后是中军营内竖出一面大红销金“帅”字旗,旗下马成龙领着那三十二位英雄,一对对摆出营来,簇拥马成龙出了大营。
这边城上有一员黄门官高声叫道:“营中听着!圣上有旨,宣定国公马成龙快来城下见驾!”马爷听得此言,抬头一看,只见城头上两旁摆列着文武,正中黄罗主盖之下,端坐着乾德天子,马爷一见大惊,连忙同众英雄纵马来到吊桥口,一齐滚鞍下马,俯伏在地,启奏道:“罪臣等甲胄在身,不能全礼,望陛下恕臣等慢君之罪!”天子传旨:“赦尔等之罪,各赐平身。朕有一言,尔等静听!”马爷谢恩奏道:“愿闻万岁圣谕!”天子说道:“尔众家国公,乃朕先朝大宗皇帝赐尔众家世享富贵,尔等久休洪恩,不思报国,扫灭外荒,今日提兵至此,意欲何为?非反而何?”马爷奏道:“臣等世享荣封,龙恩难报,原思各尽其职,以报皇恩。怎奈沈谦欺君谎奏,先斩罗增全家,后又铲了微臣的祖墓,臣等无处伸冤,只得亲自来京对理伸冤,目下番兵入寇,民不聊生,皆沈谦卖国专权,作好犯科,万民怨恨,以致于此。臣等此来,非敢恣意获罪,一者为国家除奸去恶,二者为万民除害安生,三者为祖宗报仇,也消无辜之恨,别无他意。”
天子听了马爷这一番实情,道:“既然如此,也该拜本来京启奏才是,不应勒兵至此。”马爷奏道:“臣等向日拜本来京上奏天廷,昨日又有本章差官奏上,陛下怎说无本。”天子听了大惊,道:“本从何来。”沈谦在旁大喝道:“马成龙,你两次俱是反表战书,本从何来?圣上面前还敢妄奏。”说罢,手起处就是斗争箭飞来,直向马爷的咽喉,马爷猛然看见。急将头一低,正中盔上,不觉勃然大怒,跳起身来大叫:“圣驾请回,待微臣杀此奸臣!不要惊了陛下的龙体。”说罢,喝令众将上马,执械攻城,
一声令下,三军众将擂鼓摇旗,冲到城下,驾起云梯,支起炮架,弩箭、火炮、鸟枪,望城上飞来,好不利害!把个乾德天子吓得忙忙下了城楼,上了逍遥马,众文武簇拥围护,回宫去了。这里马爷率领大小三军攻打一日,沈谦魂飞魄散,无法可施,惟有吩咐大小将士,紧守城池而已。
单言马爷一时动怒攻打,皇城岂可擅自攻打,获罪如何是好,谢元道:“若不攻城,怎生得拿奸贼!必要里应外合,不用乓火破城才好。”众将议道:“待我等今夜爬城而入便了。”马爷道:“城高河阔,把守得甚是严紧,怎生爬得进去?徒劳无功!”马爷心中纳闷,祁巧云上前禀道:“大人不要烦恼,今夜可虔诚焚香,求看天书,传奴驾云入城便了。”马爷闻言大喜,遂吩咐众将各归营寨。众人心下好不疑惑:看此女原有些异处,一定有些奥妙,明日必见分晓。
不言众人猜疑,且言马爷到晚,沐浴更衣,悄悄来到后营,见了祁巧云,祁巧云吩咐恃女快摆香案,祁巧云请过天书,供奉在香几上面,先是马爷拈香望空四拜。拜毕后,乃是祁巧云拈香礼拜,口中祝告道:“弟子奉令进城探听军情,望求大仙指示,速现天文,明断吉凶!”祝后拜了四拜,立起身来,揭开天书一看,上面现出一篇良朱字迹,写得甚是分明:马爷同祁巧云看时,上写道:“沈谦恶贯己满,气数当绝,当尔祁巧云同白虎星罗琨建功立业,尔二人本有姻缘之分,速速驾云入城,面圣陈情,除奸灭寇!速速去讫,不可迟误。”马爷一见大喜道:“既是神圣现出天文,不可迟延,可与罗琨作速前去。”祁巧云面涨通红,说道:“待奴家独自去罢。”马爷说道:“你前缘既定,这有何妨?”祁巧云回道:“孤男独女,成何雅道?”马爷说道:“既如此,俺令小女同去便了。”祁巧云只得依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