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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阉全传(77)

作者:佚名

两个姊妹听见可以点化出银子来,都要看,连忙叫丫头扇火,将大铜炉架起。

太虚起身要洗手,丫头捧了水来,一个小小白铜盆,太虚道:“这盆有多重?”

妈儿道:“只好二斤重。”太虚遂碎碎剪开,将一个瓦罐用盐泥封固了,放在火中,将铜片慢慢放在罐内,大火熔化。向葫芦内倾出几丸红药丢在里面。

忽然一阵黑烟上来,人都闭了眼站开。少刻烟尽,将罐子取出倾在地下,取火并灰铺上。过了一刻取起,却是一个大饼子,果然是松纹细丝银子。众皆大喜,遂把他当活神仙奉承。

太虚洗了手上席饮酒,酒量甚大,也会调笑顽耍。进忠道:“先生既有此神术,何不济救贫人?”太虚道:“济人原是仙家的本意,却也要有缘,那人有福,方受得起。”水客人道:“小子有缘得遇先生,意欲拜为门下。”太虚道:“也不须如此,我看二公俱有大福,若有本钱,可为二公做一炉。”

进忠道:“可要择地?”太虚道:“若二公要学,非深山修炼不可。然山人大道已成,无施不可,只须净室足矣。”素馨道:“我后边有座小园子到还清净,不知可用得。”太虚道:“同去看看。”众人同到后面来,只见一所小小园亭,也有几种花木,中间三间茆亭,尽是幽雅。太虚道:“用得,只是将墙加高些罢了。”复来饮酒。二人问道:“要用多少银子?”太虚道:“大丹非万金不可,如今且代二公做一分看,成了,可有万金之得。先用母银一千两,约本三百两。”进忠等欢然允诺,与水客人各出一半。

也是他二人合当晦气,撞着他。当将银子兑出,便留他在院中宿。晚间又对二人说几个口诀。各自归房试验,果然房术有加倍之功,越发奉之如神。

次日开单置药,将院墙加高,草亭上按卦位支起百眼风炉万座,将银子化成大饼,百两一块,放在炉内。九日后取起看时,满周围都是小珠儿。太虚道:“二九后珠儿渐大。三九后珠儿更大,母银色便暗了,不似以前光亮。到四九时将珠儿敲下,不用母银,交五九便不取起,每日只加火三次,功满自成。”三人复来饮酒取乐,每日如此。

一日已是六月中旬,众人乘凉至二鼓方睡。正睡熟时,忽听得辟朴之声,丫头起来喊道:“不好了,那里火起了!”进忠并水客人慌忙起来,水客人道:“这是后面。”二人忙来到园中,只见烈烈烘烘的烧起。众人忙上去扑灭。再来寻何太虚时,早已不知去向了。再看丹炉,已倒在一边,母银也不见了,二人大惊,跌足叫苦。正在喧嚷,只见东厂缉事的人进来,将龟子一索锁去。正是:

黄芽白雪成乌有,白虎丧人又降灾。

毕竟不知此火从何而起?龟子拿去,怎生处治?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七回 涿州城大奸染疠 泰山庙小道怜贫

诗曰:

乐事从来不可常,莫教事后始商量。

钱财散去汤浇雪,时运低来虎化羊。

爽口物多终作疾,快心事过定生殃。

咬钉嚼铁铮铮汉,到此闻知也断肠。

话说东院火起,惊动了东厂缉事的人,将龟子锁去。众人扑灭了火,忙将丹炉拆去,在灰里寻出母银来看时,都是黑的,毫无光彩,如煤炭样,敲时,应手而碎。原来他是用的瘦银法,把真魂都提去,留下些糟粕来。先那珠儿,就是银子的精华,总被他提尽,放起火来,从闹处走了。二人悔恨不已。正是:

九转金丹可救贫,痴人遂耳起贪心。

他今果有神仙术,不自焚修肯授人。

进忠料得事体不好,把行李丢下,趁月下躲到李永贞家来。永贞起来相见,笑道:“我从未见嫖客半夜出来。”进忠道:“不好说得,又弄出件事来了。”

永贞道:“甚么事?”进忠一一告诉他。永贞道:“这事却有些费事哩。”禁城内失火,就该个杖罪,再有这件事就要问军哩!到有些缠手哩。“想了一会道:”有了,你只躲在我家,不可出去,就有人知道你在此,也不敢来拿你。“进忠道:”我去把行李发来。“永贞道:”你去不得了,你一去,他就不放你了。

等消停些时我着人去取罢。“遂领他到后面一个小书房里坐下,分付家人道:”拿水来与魏爷洗浴,你去把缉捕上的人叫个来。“

小厮去了一会,叫了个人来。永贞出来问道:“何处失火?”缉捕道:“东院刘家。”永贞道:“可曾报厂哩?若没有报时就瞒了罢。”缉捕道:“瞒不得了,才拿了龟子去做了一绳,已招出是两个嫖客烧丹失了火的,人都知道了。”永贞道:“既如此,须速去拿住人,莫放走了。”那人应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