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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公案(83)

作者:佚名

  再者我这几年保养颇好,打算在人烟稠密之处,出现出现我的伟胖身躯。不料正在兴头之际,忽听似雷的一声,先就惊了我目瞪痴呆;又一昂头,竟似汗蒸如雨。敢只是奉天师法旨,护驾的金甲天神喝说:‘不行疾退。立刻便叫轻生!’我听罢惊慌无措,几乎把尿溺吓出。我想,识时务者呼为俊杰。咱们总有些道行,料也敌不过天师。我故把脖子一缩,知会你们一声,赶忙跑回。从来交朋,虽然患难相扶,亦不过尽其心力而已!现今世上都是你狼我狈,又有几个信义君子?何况我辈从此再不想脱凡壳成仙作祖咧!我自幼在龙宫里每日当当散差,吃碗闲饭罢!凭谁邀约,再也不去受这惊怕咧!”忘八精说着,尚吓得嘘嘘牛喘。有一路鲇鱼精听罢,暗想:“总不敢擅作威福,滋生事端,今日为朋友连累,险些遭杀身之祸。自今以后,我就在这深潭里。”想罢大笑道:“乌大爷,平日见你雄赳赳,自夸体壮心高,不亚铜头铁背。常说要出外去叫叫字号,闯闯光棍,遨游五湖四海,却原来是个银样蜡枪头!前紧后松的软盖儿。见了真章儿,就有些虎头蛇尾咧!”又一虾儿精跳着说道:“姥姥!你别张着大嘴笑人咧!今日还算乌大爷的运气旺,一眼瞧见那金甲神,急流勇退,忙叫撤步。要不然,惹恼那位金甲神追赶下来,还许连巢窠里,闹个翻江搅海,一齐抄讨入官呢!我只顾瞎抢似的,喊着前奔。猛听了那么一声,几乎把我的虾心惊落,虾魂惊散,真是可怕!”众水怪听罢,齐说道:“算了罢!算了罢!咱们也休瞎想咧!也别瞎说咧!再要瞎闹,只怕大家都不安生。咱们不必讲交情厚薄咧!各保性命罢咧!”

  不言众水怪被灵官赶散,不敢出头。且说番僧自焚罢信符,一心盼望同类相助。果然功夫不大,黑云直矗,疾风暴雨认西北直奔龙棚。番僧看罢,更是精神雄壮,暗喜道:“还是我们龙潭中朋友,真不失信。只要在京城多落几刻,得了封号,何愁不身列仙班。”番僧正想得心满意足,猛然抬头,不觉吓得惊疑不定,暗说:“不好!这事有些奇怪,怎么下了这几点儿就住了呢?这如何遮得去龙目?我的朋友平日不是这样无信实的,为何今日言清行浊,将我撮上台来,拔了梯去?莫非其中有什么错误缘故?领队的乌大哥与谁口角,作了气恼,赶忙回去;甲士跌了个折腿,不能前行;长须公公姥姥,都被渔人网去?真乃叫我着急、纳闷,不明其故。莫非他们等着去一道信符,再求下一次雨。待将三道符一齐焚化,看是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98回 惧诏问妖僧谎奏 破邪术天师出班

  话说黑面僧见他自己说的时刻已到,不见雨下,急得坐立不安,心中怨恨同类,暗说:“这事分明把我坑害。他们果真不来解救于我,人王帝主要是问将下来,有什么言语回答?龙心一怒,根究出破绽,那还了得!”心中暗自踌躇;偶然又想起一片欺诳之词,腹内说有咧!我何不这般如此,暂且掩饰过去。

  且说佛爷坐在龙棚,候着落雨。起初看见僧人焚罢了符,果然陡起了浓云,烈风骤雨随着,登时点点滴滴,地皮尽湿。

  只见坛外围着许多的军民大声念佛,复又欢声说道:“还是万岁爷洪福齐天,感来这位神僧,佛法广大。有了这场甘霖,四方自然安定了。”众军民议论纷纷,佛爷龙心大悦,对着众官说道:“朕看这僧人似乎有些来历。虽非正道,这雨却不能假。

  如果田禾足用,朕也不究他的根基。但这雨中气味触鼻,仿佛硫磺味似的,朕心直觉发闷。”众文武听了佛爷之言,有亲王侍卫大臣齐行奏道:“臣等俱觉头晕心乱,颇有可异。我主可调洪教真人近前一问,自见分明。”老佛爷叫一声:“爱卿平身。”天师遵旨立起。皇爷道:“适才僧人所行,料爱卿目睹其事。雨中带有腥膻之味,甚觉难受。且又所下无多,即便云消雨止。卿试言明其故,好展仙术擒住,免其祸民。斩戴市曹,以清妖孽。”真人奉谕启奏道:“此雨实非四海龙神奉上帝敕命所降,乃是妖物暗用邪符,通其成精作耗的一党前来弄的狂风暴雨,所以腥气难闻。这雨不但于田禾有损,兆民受了这一般邪气,还怕要有瘟疫之灾。”皇爷听说如此,不觉惊异道:“这事据卿所奏,甚为恐惧。朕特虔诚至祷者,原为虑民疾苦,冀上苍速施膏泽,以免百姓倒悬。若叫妖僧这样妄行,朕却不为救民,反为陷民。爱卿须速行设法解散妖氛,朕于卿家必不有负。”却说真人见皇爷这般忧民,复又跪倒叩头奏道:“老佛爷传下面旨:召那番僧前来问话。”侍官出了龙棚,即刻至雨坛蒙古包,先对通事谕知,旨下速召僧人。通事闻听,不敢延缓,登梯上坛对番僧说明圣上谕召龙棚见驾。番僧正在心中想计,暗说:“皇上恼怒,不过累黑黄寺喇嘛吃个误举之罪,也就罢了。想要拿我,万不能够。”番僧想罢,随说道:“圣上既要召问,只得依旨。”说罢随定通事顺梯而下,直奔龙棚。侍官先回明。皇爷传旨,即令带进龙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