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说:“咱们这齐星楼也是人间少有,天下无双。将这物放在当中,一日不得出楼,不全一日不能无事。违了钦限,固然有罪,若来争取,也是死命一条。而况我们这班弟兄,谁人好惹。总之,天霸再有通天本事,到了齐星楼前,恐也入于死路。”
天霸听了此言,只气得两眼圆睁,双眉倒竖,欲想便此杀入里面,无奈见他有这埋伏,又因齐星楼尚不知在何处,因此将怒气按住,复行与人杰穿过方厅。但见无限的房屋,排列面前,只不知齐星楼在于何处。天霸道:“此时已四鼓了,只不见那个所在,这山势又高,加上这座高楼,岂有不见之理?”说着,两人复蹿到前面,四下看来。不知这齐星楼究在何处,且看下回分解。
第471回 入深地问路杀更夫 闯高楼放箭伤人杰
却说黄天霸与人杰两人到了高坡之处,四下一望,只不知齐星楼在于何处?心下正在着急,忽听远远的一派锣声,由东北角而来。天霸不知何故,但听那声音渐来渐近,到了院前,乃是两个更夫,敲着更锣四处的巡夜。当时天霸怕为人看见,仍然躲在屋上,伏在瓦上,以便躲过这两人。哪知人杰性急,一时见找不到高楼,见此两个更夫,随即蹿步上前,到了他后面,抬起右腿,一腿打去,只咕咚一声,栽倒在地。前面那人不知何事,正欲回身来望;人杰举起左腿,复又打倒。两人见是夜行的强人,知道事情不妙,便想叫喊起来,人杰早提着一个更夫,刀柄一抽,刀口向上,刀背向下,在那更夫颈上压定。
骂道:“你这狗头,若叫一声,便送你回去。”说着,天霸也飞身下来,将前面那人揪住,刀也如法炮制,不许他出声。更夫见他两人各执明晃晃的利刃,早已将舌头吓短,连忙说道:“爷爷爷,饶饶饶饶命!”人杰道:“你要性命,咱有一句话问你,如若说明,便放你回去。你这山上那座齐星楼在什么地方?快说明来!你便无事。”更夫听了此言,说:“楼楼楼。楼不是在前面么?”人杰道:“你这厮死在头上,还要说谎,你说它在前面,为什么咱二人皆看它不见。”更夫道:“爷爷!从我那来处走去,向那边看去,便看见那座高楼了。”人杰还不相信,忙道:“黄叔父!这厮如此可恶,你老偏去一走,究竟看有没有。”天霸听了此言,松开那更夫交人杰看着,自己到了前面,果然一座极高的高楼,在那山顶上面。只因前面是些大树,将他遮住,因此在下面看来,反而不见。连忙向人杰道:“贺贤侄,这楼看见了。”人杰听了此言,举起一刀,结果了更夫性命;复又一刀,将前面那人杀死,随着天霸向齐星楼前来。
原来这座高楼,共有五层,但看见雕梁画栋,精美非凡。
惟有那各处的花式,实在从未见过。头一层,一带栏杆。每栏杆面前一枝花朵;栏杆里面虽是走马廊檐,却又弯弯曲曲,宽窄不一。大约有五六步的远近,便有小小石墩;墩子上设着一灯,里面便是正屋。却又门径不一,或大或小,不下有一二十门;里面透出灯光,好似有人在里把守。第二层,见是六角式样,每面一个圆门;圆门里又套了一门,门上现出些虎头模样,张牙舞爪,凶猛非常。周围十二个滴水出檐,支在外面,每处瓦角上都挂着两个铜铃。就此两层已有一丈余高。欲想再向上望,只是看不清楚。天霸与人杰打了个暗号,见身后那个高树有二三丈高,无限的树头,由下至上。天霸便想蹿到树上,再看那三四层楼,以便到最顶上去。当时将身体一转,用个晚雀归林式,两脚一升,满想落定在树上。哪知齐星楼上早已看见,只听嗖的一声,顷刻间大树前面早放出一枝火箭。天霸晓得不好,赶着在树头上一垫,一个游鱼送水式,复行落下地来。谁知火箭闪过,只听炮响一声,那一带栏杆一齐倒下,所有那些花朵,皆变作铁子流星,四下纷纷直对二人打下。但听上面叫道:“何处鼠辈?敢偷看咱寨主的禁地!”说着,那石墩上面灯球火把一齐燃着,周围照耀如同白昼一般。
天霸到了此时,已吓得手足无措,只得将朴刀取在手中,预备人到来厮杀。谁知但听得人言,却不见出来动手,反把个天霸弄得惊疑不定。正转身出去,只听一人喊道:“黄天霸,汝这狗头,今既入我山寨,欲想出去,留下头来。”天霸转身一望,正是镇山太岁王朗,手提连环枪,劈面刺下。天霸赶将朴刀架去,让过一枪,随手一刀,也对命门劈去。王朗哈哈笑道:“黄天霸!你也不打听打听,当着我还是在朝舞山上么?来得好,会我一阵去罢。”说着,枪头在刀口上一隔,身体一转,蹿到楼前,只见他左手一挥,将那铜铃乱敲。屋中立时出来十二个大汉,皆是青黄赤黑白五色面孔,锤棍斧叉,直奔天霸砍杀。此时贺人杰恐天霸有失,只得将双锤一摆前来助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