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忠又问武、濮:“寨中二位嫂嫂可好?”二寇回答:“托赖安好。”又问说:“二位兄长难道不认得李兄么?”二寇回答:“不曾见过。”施忠说:“列位不用动手,大家见见。”话犹未了,王栋、王梁也到。众人不识。施忠代答,望众寇说话:“你们不认得他兄弟,这就是常说的王栋、王梁。”彼此在马上拉了拉手,见礼已毕。施忠说:“众位仁兄老弟,容我一言奉禀。这位李兄长,名昆,绰号神弹子。结交远近朋友,贯走镖行。今日到庄,他算一客。”大家含笑说:“咱们既涉江湖,朋友要紧,免伤和气。”二寇依言。李五闻听,下马收弓,说道:“众位寨主,恕小弟多有得罪。”言罢,李五收拾货物起程,告辞施忠等而去。
施忠见李五去后,望二寇说:“兄长,小弟进庄拜见嫂嫂。”
二寇闻言,不免心中着急,答说:“老弟高情,我二人回庄替贤弟代问。”施忠闻二寇言,不由疑惑。天虬、天雕思量施忠必要进庄,说:“黄老弟休要客套,咱们胜似同胞,一母所生,如何恼着愚兄?”彼此说话,一同进庄。天雕催马到僻净处,叫心腹小卒,速即回庄,如此这般。小卒答应而去。施忠说:“二位兄长,小弟请问:此庙收拾的很好,未知内里供着何神?”天雕带笑回答:“此乃姓许的重造一座三义庙。”施忠说:“很好!三义庙。但不知庙内有赵云无有?就与咱们一样,南有四霸天结义:贺天保居长,天雕居次,天虬居三,我岂不是四弟赵云么?”天虬说:“老兄弟你比赵云还使的,怎比兄是一个鲁莽张飞!这算你赖我了。”说毕催马进庄。到了门首,一齐下马,彼此谦让进内,众寇左右相陪。小卒上前巡杯。天虬望施忠说话,口内连呼:“老弟,你不在江都县跟官招福,未知到敝处何干?想当初愿结生死,都在绿林很好;偏你要想妻荣子贵,洗手不干,又不称心。”施忠闻言,气恼在胸,为施公忍耐在心,带笑说:“三哥,你的话讲得不是。我天霸虽作绿林中人,谁不晓得专截贪官污吏,爱劝孝子贤孙!当日因众友,才到江都县里行刺。施老爷哪知是位杰俊。施公进京面圣,我如要跟随,何愁不得高升?小弟因为祖茔在此,岂肯断了祭扫,弃其坟墓?故尔直辞施公不去,为的庐墓守孝。三哥言我天霸之过,岂有此理!”天雕听此一番急话,连忙高呼:“小卒,换大杯上来。”小卒答应,登时拿到。武天虬说:“老弟休要记念在心。”好汉接酒,用手举盏;看光景,难以问话,故意连饮数杯,现出酒形,装作说:“我已醉了。”众寇说:“老弟量如沧海,缘何说醉?千万不可逃席。我等敬酒。”施忠回答:“少陪。”就迈步出厅闲步,走到马棚边,从门缝细观——终被他看出破绽来了。未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65回 见骡夫驮轿心惊 越墙找寻施县主
话说施忠隔着门缝一望,看见驮轿骡子都在院内;又望见那边马棚内,跌倒几人,躺在地上。好汉吃惊,酒气全无。如若是恩公有难,大约丧命。恨我匹夫,悔心误事。早来焉能落空?心内一急,就一跳上墙。顺墙趴过那边,脚站尘地。忙至马棚打听施公吉凶,瞧见骡夫,问道:“你知老爷在何处?快快说来,好救尔等之命。”骡夫见说:“老爷未曾伤命,闻口内塞棉,用绳反背捆在那边空房之内。”施忠听见贤臣有命,减却愁容。连忙上前,回首取刀,把缚骡夫绳挑断。二人爬起。
施忠说:“你二人不用远离,我去救老爷要紧。”言罢,好汉迈步竟奔空房。
且说跟施公的那名小卒,见好汉隔门越墙而过,不敢怠慢,跑在厅上,一声大叫:“众家寨主,不好!黄寨主见锁着马圈,隔门缝一望,越墙而过,进圈去了。”天虬、天雕听闻,就知事情败露。二寇恼羞成怒,大叫:“好个负义囚徒!安心要来寻气。”站起,用手把桌子往王栋、王梁一推,只听“哗喇!”
碗盏杯盘,落地粉碎,豁了王栋、王梁一身莱汤。两个好汉气往上撞,随身都带着兵刃,不由怒从心上起,连忙站立,上前动手。地方窄狭,二人见空,各使飞步,跑出当院,回手就刷的抽出兵刃。武天虬一见,大叫:“二哥,你擒拿这两个鼠辈;我去捉拿黄短命,好一并报仇。”天雕等答应,各抓兵器出厅,围住王栋、王梁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