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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公案(43)

作者:安遇时

理所当然,事有必至。某三畏存心,四知质鬼,不敢自附善门,庶几可免恶行。年老无嗣,终身遗恨。乞查前数,辨明后事。上告。

包公看罢道:“哪有为善的反致绝嗣之理,毕竟你祖父遗下冤孽。到司善簿上查来。”鬼吏查报:恶簿上有张柔名字,三代祖张异,作恶多端,因该绝嗣。包公曰:“你虽有行善好处,掩不得祖宗之恶,你莫怪天道不平。”张柔曰:“如何像沈庆这样做恶,反生七子?”包公曰:“也与你查来。”鬼吏报曰:“沈庆一生作恶,应该绝嗣。只因他三代祖宗俱是积德的,因此不绝其后。”包公曰:“正是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大凡人家行善,必有几代善,方叫做积善;几代行不善,方叫做不善。岂谓天道真无报应,远在儿孙近在身。张柔你一生既行得几件善,难道就没有报应于你?发你来世到清福中享些快活。那沈庆既多为不善,发他转身为畜类,多受刀俎之苦。”批道:审得:子孙乃祖宗继述之所赖,祖宗亦子孙绵衍之所托。故瓜瓞延于始祖,麟趾发其征祥。于公之门必大,王氏之荫自垂。是以三代积善,方许后世多嗣,一念之至孝,不及改稔恶之堂构。数端之微善,何能昭象贤之尝及?虽非诬告,亦属痴想。在生无应,转世再报。

批完,发去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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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则耳畔有声

话说开封府城内有一户仕宦人家,姓秦字宗佑,排行第七,家道殷富,娶城东程美之女为妻。程氏德性温柔,治家甚贤,生一子名长孺,十数年,程氏遂死,宗佑痛悼不已。忽值中秋,凄然泪下,将及半夜,梦见程氏与之相会,语言若生,相会良久,解衣并枕,交欢之际若在生无异。云收雨散,程氏推枕先起,泣辞宗佑曰:“感君之恩,其情难忘,故得与君相会。妾他无所嘱,我之最怜爱者,惟生子长孺,望君善抚之,妾虽在九泉亦瞑目矣。”言罢径去。宗佑正待挽留之,惊觉来却是梦中。次年宗佑再娶柳氏为妻,生一子名次孺。柳氏本小户人家出身,性甚狠暴,宗佑颇惧之。柳氏每见己子,则爱惜如宝;见长孺则嫉妒之,日夕打骂。长孺自知不为继母所容,又不敢与父得知,以此栖栖无依。时年已十五。一日,宗佑因出外访亲,连日不回。柳氏遂将长孺在暗室中打死,吩咐家下俱言长儒因暴病身死,遂葬之于南门外。逾数日,宗佑回家,柳氏故意佯假痛哭,告以长孺病死已数日,今葬在南门城外。宗佑听得,因思前妻之言,悲不自胜,亦知此子必死于非命,但含忍而不敢言。

却说一日包公因三月间出郊外劝农,望见道旁有小新坟一座,上有纸钱霏霏,包公过之,忽闻身畔有人低声曰:“告相公,告相公。”连道数声。回头一看,又不见人;行数步,又复闻其声,至于终日相随耳畔不歇。及回来又经过新坟,听其愈明。包公细思之:必有冤枉。遂问邻人里老:“此一座新坟是谁家葬的?”里老回曰:“是城中秦七官人近日死了儿子,葬在此间。”包公遂令左右就与里老借锄头掘开,将坟内小儿尸身检验,果见身上有数伤痕。包公回衙,便差公人唤秦宗佑理究其事因。宗佑供是前妻程氏生男名长孺,年已十五,前日我因出外访亲,回来后妻柳氏告以长孺数日前急病而死,现葬在南门外。包公知其意,又差人唤柳氏至,将柳氏根勘,长孺是谁打死?柳氏曰:“因得暴症身死。”不肯招认。包公拍案怒曰:“彼既病死,缘何遍身尽是打痕?分明是你打死他,还要强赖!”吩咐用刑。柳氏自知理亏,不得已将打死长孺情由,尽以招认。包公判曰:“无故杀子孙,该问死罪。”遂将柳氏依条处决。宗佑不知情,发回家。此案可为后妻杀前妻子者榜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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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则手牵二子

话说江州德化有一人,姓冯名叟,家颇饶裕,其妻陈氏,美貌无子。侧室卫氏生有二子。陈氏自思:己无所出,诚恐一旦色衰爱弛,每存妒害,无衅可乘。一日,冯叟欲置货物往四川买卖,临行吩咐陈氏,善视二子。陈氏假意应允。后至中秋,陈氏于南楼设下一宴,召卫氏及二子同来会饮。陈氏先把毒药放置酒中,举杯嘱托卫氏曰:“我无所出,幸你有子,家业我当与你相共,他日年老之时,皆托你母子维持,此一杯酒,预为我日后意思。”卫氏辞不敢当,于是痛饮尽欢而罢。是夜药发,卫氏母子七孔流血,相继而死。时卫氏年二十五岁,长子五岁,次子三岁,当时亲邻大小莫知其故,陈氏乃诈言因暴病而死,闻者无不伤感;陈氏又诈哭甚哀,以礼葬埋。却说冯叟在外,一日忽得一梦,梦见卫氏引二子泣诉其故。意欲收拾回家,奈因货物未脱,不能如愿,且信且疑,闷闷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