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马升帐以后,东方发白,天色渐亮。宋军拉拉扯扯把孟良推进大帐:“启禀郡马爷,山贼现已押到!”
孟良听了,反倒挺起胸膛说道:“我上跪天,下跪地,中跪父母面前行孝。不能跪服宋将!”
六郎听了并不恼怒,叫军兵们退下。杨六郎在上面细看山贼,虽然被绑,他不减神威。心中暗夸这条英雄汉,恨不得一时收服共讨辽贼!六郎看罢忙开口,尊一声:“孟寨主你多受难为|Qī|shu|ωang|。白天里你与我未分胜败,讲定了到来日再战几回。却为何说话不算数,偷营劫寨你岂不理亏?进大帐你就把我人头砍,心够恨来你手也够黑!若不是延景我早有防备,早在你的斧下一命归。我这一死还不算,我老母还在黄土坡被敌人包围。老母亲盼救兵如鱼盼水,为解围我恨不能展翅疾飞。没想到路经山寨被你拦阻,为私仇误国事你不辨是非!似这样的做法谁能钦佩?还望寨主快把头回。送回八王和高君保,我们同去解围灭辽贼!”孟良说:“我全家冤仇未曾报。”郡马说:“你曾杀官放火还埋怨谁?”孟良说:“我曾盟誓不保大宋,”郡马说:“就算你给我帮忙去解围。”六郎用好话再三劝,孟良他就是往外推。两旁众将气炸肺,齐说他不知好歹要杀山贼。郡马说:“哪个大胆敢胡闹?快与我解绑放英魁!”众兵将遵令给孟良松了绑,倒叫孟良惊呆呆象个木雕泥堆。他半晌无言难开口,猛然间他牙关一咬把头回!
孟良刚才一听杨六郎说放了他,一时惊呆不知如何是好!后来一想,“嗯,杨六郎不会真放我!要说白天在阵前放我,那是事出有因今夜我来偷营杀他,进了大帐我就动了手,砍下了他的人头,那人不是草人,他早就没命了!把我拿住劝降,我又不没答应,他倒把我放走?这决不是真放!你假放,我真走,走不了再说!”想至此,他就猛一转身向外走去。
这时,他听六郎说:“三军,把孟寨主的战马和斧子全给他,送他出营。哪个违令刁难,定斩不饶!”
“是!”
孟良出去了。两旁军将可有人不服了:
“郡马爷,您也太大人大义了,这样的混帐东西不能放他呀!”
郡马说:“不对,一来我和他没仇二来八王和高君保在山上被押,我如对他下毒手,恐给八王爷他们也招来杀身之祸;再说他仇恨官府,是因他全家死在一个州官之手。他也以为并不是官员皆与他为仇。如今我放他走,他准会明白过来,以后会降顺的!”
众人道:“他这人浑天黑地、人事不懂,郡马爷说了那么多好话,他都听不进去!”
郡马说:“我看他武艺高强,粗中有细,是位英雄,不会永远如此的!”
郡马话音未落,有人来报:“启禀郡马爷,孟良到营门上马走出不远,他又回来了。下马扔下斧子,他要求见郡马爷。”
郡马一听暗喜,说声:“有请!”
时间不大,孟良进帐,一见郡马就跪在地下,一连磕了三个响头,大叫:“郡马爷,你真是大仁大义宽宏大量,我万没想到能把我这罪人放走!我左思右想,我算什么好汉?这样一走,我再也无法见人!我现在再次进营,情愿归降郡马,跟你去黄土坡解救老母。但我不是投降大宋,我吃郡马的饭,不吃大宋的饭!”
郡马听完他的话,心中也暗暗好笑。忙站起来走下虎座,双手搀起孟良,口尊:“英雄,就依你的条件。我很喜爱你的英雄豪气,想与你结为金兰之好,不知你可愿意?”
孟良高兴地说:“我只怕高攀不上!”
“既然你我都愿意,何谈高攀二字?”郡马说罢命人设摆香案,二人八拜结交。六郎问道:“双天官大人为何也随营征战呀?”
六郎就把八王挂帅、寇大人为先行以及花园夜访之事,都讲给了孟良。
孟良听完哈哈大笑说:“双天官大人真乃仙也、神也!”
此时天色大亮,寇大人传令大摆宴席,庆贺郡马公收下一位英雄。
饭后,寇大人说道:“如今八王千岁和高君保还在山上,不知安危如何?郡马和孟将军还要早做打算!”
郡马对孟良说:“贤弟,不知何人拿去八王千岁?令人放心不下!”
孟良笑道:“天官大人不必害怕,六哥也不必担心,拿八王之人是我的过命好友,叫焦赞。我们是父一辈、子一辈的交情,我二人占山为王,他听我的。八千岁和高王在后山被押,我已经告诉不要杀。既然寇大人不放心,六哥你跟我上山去找焦赞。一来叫他也投降六哥;二来去迎回八王和高王,你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