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郡马叫大青牛带头,轮流训练牤牛,用了几天的功夫,八百头牛都轮过一遍。然后,郡马又叫军兵们做了红颜色的水,灌在猪尿泡里,和草料一起放在纸人的肚子里。牛把纸人的肚子一挑开,噗地一声就流了出来,如同人的鲜血。一开始,牤牛也害怕,后来也就不怕了,反而没草料。所以牤牛越是见流红水的,挑得越来劲儿!
这些日子韩昌虽然不断攻城骂阵,可都是白白徒劳。尽管英州城保住了,但是城内的粮草却越来越少,维持不了多长时间了!
这一天,八王派人请来任秉公议军情。八王说:“现在英州城内无粮草、外无救兵,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是不是派人去京城搬取救兵和粮草?”
寇大人说:“派人去搬兵运粮是好办法,可是谁能杀得过韩昌闯过辽营呢?”
郡马说:“那好办!韩昌总不能守四面城吧?出去的人只要不遇见韩昌,就能杀出去!”
八王说:“言之有理!”
郡马说:“我保举一人准能杀出去!”
八王说:“谁呀?”
郡马说:“就是我的贤侄杨宗保。”
寇大人问:“叫他去,你能放心吗?”
郡马说:“我可以送他闯营,然后我再回来!”
八王说:“那就有劳任掌柜了!如果闯营成功,孤王与你叔侄记功!”
要是别人帮杨宗保闯营,八王还不放心呢!八王已知道任秉德本领高强,所以丝毫未加阻拦。
八王又吩咐取过笔墨纸砚,亲自写了一道求救的折报,请皇上速派大军、多运粮草,以解英州之围。写毕交宗保贴身带好。为了抓紧时间,决定立即动身。
郡马说:“我的盔甲枪马还在李家店,我回去一趟,然后就动身。”
郡马回到店中赶忙给太君写了一封信,把自己离开云南以后的情况全写了,叫全家人最好随救兵来英州,写完后封好。然后顶盔挂甲,又与董、宋等人说明,就出店而来。见了宗保后,郡马把信叫他收好,说:“我给老盟娘写了一封信,你到京后先把这封信交给你奶奶,然后再去金殿!”
宗保听了也有些奇怪,可是不便多问,就一同上马直奔南门。杨郡马送宗保回朝搬兵,父子二人除了南城,郡马看着儿子宗保,一阵一阵心潮翻腾,想起了任秉任堂惠,替自己一死在昭通,反书也不知是哪个写?直到如今未查清!一旦把奸人捉拿住,给屈死的贤弟报仇横!宗保也看任叔父,只见他二目发呆不吭声,不知叔父想什么事?前边不远来到辽营。忽听对面有人喊:“再往前闯要射雕翎!”宗保抬眼望前看,辽营内跑出一匹菊花青。上边的辽将铁盔铁甲,手端大枪是皂缨,上前拦住杨宗保:“本都督在这里守南营!”说罢举枪分心刺,杨宗保催动战马一溜风。郡马在旁来观阵,只见宗保的枪法精!宗保想:“我闯辽营不能败,不能叫任叔父笑我无能!假如是老子英雄儿饭桶,给我的爹爹丢美名!”他抖起威风来交战,一枪更比一枪精,辽将的武艺也不错,难胜宗保小英雄,一时失闪露了空,宗保的大枪不留情,就听扑哧一声响,正刺辽将他的喉咙,他松手扔枪落了马,伸腿儿咧嘴儿吹了灯。二人又催马往上闯,左右开弓杀进辽营。杀过层层辽营帐,越过四面的虎狼兵,一直杀到天过午,他父子这才过了辽营。杨宗保只累得汗流满面,杨郡马只杀得浑身酸疼。宗保说:“您还得闯营杀回去,侄儿心里不安宁 !”郡马说:“侄儿休惦念,能闯过辽营九回得去城。叔父再送你一段路,侄儿要多加谨慎赶路程。遇到天黑早住店,休贪玩耍在途中!我的书信要先交奶奶看,要记住别当耳旁风!”宗保点头说声:“是!请叔父回转英州城。”郡马的心情不平静,真想对孩子说真情,几次张口又咽回去,只说是:“我再送你一段路程!”也不知走出多少里,杨宗保热泪洒前胸。郡马问:“侄儿你为何又落泪?”宗保说:“您有如爹爹把我疼!可叹我父被奸贼害,不明不白地尽了忠?眼前如有我父在,打韩昌不费半点功!”郡马说:“韩昌的大兵如潮涌,你的爹就是活着也孤掌难鸣!你不必胡思乱想快赶路,可别误了搬兵的大事情!”杨郡马恋恋不舍把孩儿送,宗保说:“难道叔父想把我送回京?”
宗保说:“叔父别送了,已经走出来太远了!若不然叔父找个地方住下,等我搬兵回来咱爷俩再一起闯营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