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君见六儿未死,心中当然高兴。可是马上又想到任秉,仍然是心潮澎湃。
郡马下了无佞楼就奔自己的房中而来,路上也没人看见他。郡主今夜没插房门,因为宗勉说要和母亲来作伴,郡主又伤心又劳累,也还没有睡觉。郡马轻轻一推,门开了。
郡主一见半夜三更任秉来了,忙说:“任贤弟有什么要事吗?天色不早,你快去安歇吧!”说着轻轻把房门关上,又说:“任贤弟,你可是你六哥的过命好友哇!”
郡马说:“郡主,我不是任秉,我是杨延景啊!”
郡主说:“不对,他,他,他死了!”
郡马说:“我这里有一封书信,你一看便知。”
郡主又开了房门,郡马取出了任秉的遗书叫郡主看过,郡主此时才恍然大悟。接着郡马又叫郡主认自己头顶的红发,郡主这才相信郡马没死,真是又悲又喜,流下了辛酸之泪。
郡马说:“刚才我已和母亲讲明此事,只能叫母亲和你知道,不然容易走漏风声。母亲叫我明天就返回云南!”
郡主说:“我也愿意叫你走。等寇大人破案后,我叫宗保去接你。”
郡马说:“他还是个孩子,到时候找个家人去就行了。”
夫妻二人谈了一夜,直到天色发白,郡马才出房间到前边去,董、宋二人太累了,还没有起床。吃过早饭以后,太君叫家人把三人请到客厅,问道:“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回云南呀?”
郡马说:“如果杨府没什么事,我们今天就动身了。”
太君说:“那就不多留你们了。任员外和我儿相交一场,就把我六儿的盔甲枪马都送给任贤侄留个纪念吧!”
郡马说:“多谢盟娘!”
太君说:“因为目前杨府不太平,等寇大人把这个案子查清以后,再把你们几位请来多住些天!”
董、宋二将说:“盟娘,我们都是自己人,不用客气。六哥已死不能复生,盟娘还要多多保重!”
老太君把一路的路费和吃用的东西叫杨洪给准备好,然后全家人相送。这三个人出城就一直奔云南而行。
没想到后边有人跟下来了,就是王强的两个义子王聚、王宝,这两个人化装成百姓一直跟到了云南。
一路之上不必细表。到了昭通府,董、宋二人说:“任大哥,改日再会吧。我们先去回报给云南王,省得他不放心郡主。”
郡马说:“好吧,我就不送二位贤弟了。”等他来到任府的门口,心里可为难了,见了姜氏说什么呀?要说真话她还能活吗?想着想着,脚步发沉在门口就站住了。
王宝、王聚就在离不远的地方观看。只见任府里出来了几个家人,迎上假任秉说:“哎呀,任员外回来啦!”大家一拥而上。
王宝、王聚都听见了,又听任秉说:“吾把六哥德灵车送回京城了,吾在京城是呆不下去了呀!那个王强混帐东西硬是拿当六哥哥。”说着,就进府里了。
王聚、王宝二人一听一看,没错了,这是任堂惠!就又连忙赶回汴梁报与王强。王强这回才放心,心中大喜,忙派耶律沙偷去幽州向萧太后报信。
果然,过不过日北辽的战表又进了京城。真宗立即召集五府六部文武百官来金殿商议,唯独没有双王呼延丕显,因为他早已贬到英州上任了。真宗把北辽的战表与众位大人说明了,然后问:“哪位爱卿能挂帅去征服北辽?”连问了几声,文武百官无人答话。因为都知道韩昌韩延寿的厉害,谁敢与他对阵?
真宗说:“真是一宗未了又一宗!反信之事尚未查清,北辽又来造饭。如果无人挂帅,孤的江山难保哇!”
一天、两天、三天过去了,仍是无人领兵。也真是火上浇油,雄州的求救折报雪片似的非进京来,如果不去援军,雄州就要失守!
真宗心里又急又怕。王强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口称:“吾皇万岁,臣有本奏上。”
真宗问:“王爱卿有何本奏?”
“万岁,别人挂帅只怕不行,臣保本八王千岁出征,准能成功!”
八王听了心中暗骂王强:“这个奸贼真是安心要谋害孤王!这么多官员不敢讨旨,你镇京元帅也不敢出兵,偏偏叫孤王挂帅?且看万岁怎么说。”
此时真宗道:“王爱卿,别看八王千岁手中有凹面金锏,可是他并没有出征的本领啊!”
八王心想:“皇上替我说话了,就省得我张嘴了。”可这时寇大人说话了:“万岁呀,为臣也正要保举八王为帅。八王千岁是真人不露相,刀枪剑戟、斧钺勾叉、铛链锁棒、鞭锏锤抓、拐子流星十八般兵刃样样皆熟,为臣是亲眼所见。当年老太君挂帅被困在黄土坡时,高君保回朝搬兵,就是八王为帅,我为先锋,到了黄土坡马到成功,八王确有帅才,万岁可以准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