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下看热闹的老百姓,又高兴、又替寇准担心:“打娘娘、砸鸾驾,这可捅马蜂窝了。唉!潘、杨案子又无人审了。”另一个说:“这才叫清官呢!好样的,不惧权势,皇亲也敢撞,叫人佩服。”
不提大家议论,再说寇准。西宫娘娘走后,他说:“众位,我这个堂也不升了,把犯人押下去,待我到金殿请罪去。”寇安说:“老爷!打得真痛快。”“你痛快,我可话不了啦!打了娘娘,皇上能完吗?”
这时,潘妃早来到午门。黄门官见娘娘这副狼狈样,都憋不住地乐。刘霸急忙上前,打鼓撞钟。太宗正在养心宫品茶,忽听钟鼓齐鸣,不知出了何事,急忙升殿。京城的文武官员也着忙了,这个帽子忘了戴,那个靴子忘了穿,慌三火四地赶来上朝见驾。
太宗坐稳龙椅,刚要问出了什么事?忽听九龙口下有人哭哭啼啼:“万岁,快给小妃作主。”就这一声,把赵光义的心快要掏了出来。他探身往下观觑,只见潘妃青丝散乱、粉面已被、衣履不整,跪在龙案前,掩面痛哭。赵光义以为她在后宫和别的妃子打起来了呢!心想:跑这儿告什么状?抓成这模样,叫人观之不雅。“梓童,你这是怎么了?”“万岁,小妃再不能伴君在深宫啦。和万岁再见上一面,我就要自尽了。”她要自杀,皇上能不害怕吗?“梓童,谁欺负你,孤给你出气。”“万岁!哪能因为我一孤魂,抽去朝中栋梁。”皇上更懵了:“谁敢欺负君妻?朕决不轻饶。”小妃说出,怕于万岁打脸。”“说吧!”“今日小妃闲暇无事,听说寇准审案,小妃想开开眼,就带着宫娥、彩女到天官大堂。哪知寇准道貌岸然、衣冠禽兽,见着小妃,他堂也不升了,嘻皮笑脸,言语挑逗,我申斥他几句,不但不听,反退下差人,动手动脚。我叫刘霸出来管教管教他,那寇准恼羞成怒,命差人打内侍。我和他评理,被他打掉凤冠、抓乱青丝,又砸坏鸾驾,往下小妃没法说了……万岁,他身为大臣,目无国法王章,敢戏君妻,真是伤风败俗,小妃本想一头撞死,怎奈受君恩数载,不忍离去,特来辞行。”说完,哭得跟泪人一样。她说话声音不大,文武官员却都全听见了,心话:寇准呀,你长几个脑袋?敢动娘娘,真是你寿禄尽了。
赵光义听罢,气冲牛斗:“梓童不要啼哭,平身,落坐,待朕与你出气!”潘妃见已准状,擦干眼泪,往椅子上一坐,洋洋自得。赵光义说:“宣寇准上殿。”传旨官刚应声,就听下边有人说:“不用宣,为臣我前来见驾。”来的正是寇准。皇上气不打一处来,问都没问:“武士们,把佞臣寇准绑上,推出去斩首。”寇准说:“万岁,臣有下情回禀。”赵光义一摆手,不容分说,就把寇准推到午朝门外,立好桩獗,等午时三刻开刀。
文武官员心象镜子似的:这是因为寇准没向着潘仁美,娘娘有意害他.万岁呀,你怎么先不问个青红皂白?
文班走出王苞王丞相:“万岁,此案应该交大理寺审清问明再定罪。”“王爱卿,这有什么好问的?寇准刚入朝,就打娘娘,再过几个月就该杀朕了.这样的佞臣杀之不足、剐之有余。”又有几名武官求情:“等寇准审完潘、杨案子,再杀不迟。”“胡说!他目元王法,还能断清案子?非杀不可!”百官都不敢保奏了。这时,头声追魂炮响了.寇准被绑法场,连个祭奠的都没有。他刚入朝,没有什么深交,寇准叹息一声:我生了个受穷的脑袋瓜.在下邽县穷了九年,这一高升,还把脑袋给升丢了.死了倒不算什么,可惜事情不清不白的.万岁又不容分辩,这可怎么办?这时,第二声追魂炮响了.寇准暗想:唉!怪不得无数冤枉不能伸呢,闹了半天皇上糊涂、不分贤恳、不辨忠奸、任人唯亲、闭塞贤路,这样的昏君,保他何用?死了倒好,我还有几句话没说呢!也不知寇安哪去了,替我到下邽给父老乡亲们问好呀!他东瞧瞧、西瞅瞅,象没事似的。
眼看响第三声炮了。这时,来了三匹马,到了法场外边高喊:“御林军,快闪开,八贤王到!”军卒闪条道,打外边进来三个人.寇准抬头一看,乐了:我的亲娘祖奶奶,你们可来了。来的是汝南王郑印,双王呼延丕显,后边是八贤王赵德芳。
八王是怎么来的呢?是郑王、双王给他报信后,赶来的。听说寇准审案,郑王、双王都来听堂.潘妃搅闹大堂,他俩气坏了,想上去管,没等进去,见差人打太监、砸鸾驾,两人乐得差点蹦起来。郑王直伸大拇指:“打得痛快,咱们这寇天官就是有两下子。”丕显乐得直拍巴掌.等一会儿,见潘妃哭着告状去了,双王说:“郑王爷,寇大人惹祸了,咱快给八王送信去。”二人见了赵德芳,把潘妃闹公堂的事说了一遍,八王急忙跟二人出王府.三人却来晚了,把当差的全扔下,到这儿一瞧,见寇准身后插着亡命招牌,名字用红笔圈了.“寇爱卿,你受委屈了。“寇准倒乐了:“千岁,人活百岁终有一死,没什么了不得的。我从下邽知县,升到天官,多亏千岁提携.可惜无法报恩,在这见一面,也就算谢谢了.您封我的双天官,停银还没领,我就归阴了,这回您老人家可省钱了。”寇准的话,把这三个王爷全气乐了:这个人有意思,要死了还开玩笑,“放心吧!有我们你死不了。”“丕显你看着点,谁动他一根汗毛,就把堆的手剁下来.郑王跟我见圣驾。”说完,抱着王命金锏来到金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