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这时,丞相王苞出班见驾:“万岁,臣有本奏。”“老爱卿,你乐意审潘、杨?”“不!老臣无此本事。”“你看谁行?”“不是臣小看朝中官员,这些人都不称职。因我们和潘太师、杨郡马都多年同殿称臣,抬头不见低头见,不是和潘家要好,就是和杨家世交,一碗水不易端平。况,审不清要担风险,故此无人讨旨。”八王一听,生气了:说这些没用的话顶什么?”“王丞相,照你这么说,这桩案子就无法审清了吗?”“臣保举一人审理此案。此人与朝中没有半点牵连,若此人入都,定能胜任。”赵光义暗中生气:王苞,你真多嘴多舌!没人审就拉倒呗,还外请一位?八王乐了:“王丞相,你保举谁?”“这几日,臣查了清官册,在下邽县有位县令,姓寇名准,表字平仲,下邽县本是盗寇四起的地方,再加连年灾荒,百姓卖儿卖女,民不聊生。从寇准到任,把本地治理的路不拾遗、五谷丰登。他为官清廉,几次调他到别处上任,下邽县的百姓都再三挽留。他连着三任,当了九年下邽县令,曾断过无数奇案,外号叫“一堂清”,百姓有口皆碑,管他叫寇青天。”八王乐了:“万岁,那就传旨调寇准吧!”皇上摇摇头:“七品小县令,哪能入都?官小职微,金殿没有他的立足之地。”“他官小、不能面君,您可以加封呀?”“皇侄,你说得轻巧!寸功未立,怎好加封?”“这……”八王想了想,忽然有了主意:“万岁,您可用金牌把他调来,叫他先审案,问清了再加封。”皇上想:赵德芳呀,你都糊涂了,见着金牌,他还不吓死?
金牌只有皇上才有,见金牌如同皇上亲自到。一般用圣旨就可以了,要有急事才用金牌。自古文官怕调,武官怕宣。八王出这个主意,是着急呀!想快把寇准调进京来。皇上又想:叫我调,我就调,把他吓死更好,省得进京找麻烦。忙取出一道金牌问:“何人去调寇准?”宫中太监李成答话:“奴辈愿往。”八王想:这个人还不错,忠厚老实,守本份。对李成说:“你要速去速归。”李成点头,带了他的两个徒弟,骑快马奔下邽。
他们到了县城,小太监说:“师父,给衙门送个信,叫寇准接您。”“不用!王丞相说这个姓寇的治理有方,咱家进城瞧瞧。”他们边走边看,见城池不大,房屋整齐,街道干净,车水马龙,来往行人,彬彬有礼。生药铺、熟药铺,绸缎铺挨着杂货铺,泊店、盐店、粮米店,饭馆、茶馆、大戏馆,井井有条,一派太平景象。李成点点头:看来这个姓寇的是有两下子,面上就看出象个清宫。不过再清,当九年知县,手里也得有万儿八千的,进去一看便知。他回身问两个小太监:“孩子,去打听打听,县衙在什么地方?”“给您问了,再往前走,过十字街、往北拐,就看见衙门了。”
三个人来到县衙前,下马观瞧:门前冷冷清清,没有人,象座庙,门大开着,这边挂个鼓,那边吊面锣。鸣冤鼓有一面都打漏了,那面锣也打炸了。李成吧嗒吧嗒嘴:这是县衙门?再进里边看看。进大门走几步就是大堂。来到大堂,只见灰土有铜钱厚,公案桌太旧了,连木头本色也看不出来了。“孩儿呀!大概是县衙搬家了,到院里喊两声,找着看屋的打听打听,搬哪去了?”小太监喊两声,没人。“一定是搬家了,咱们走吧!”
三人牵马离县衙,刚走几步,迎面走来个大个子,肩宽背厚、紫红面皮,胳膊上挎个竹篮子,边走边喊:“花生、瓜子!瓜子、花生!”李成把他喊住了:“大个子过来。”“您买瓜子?”“不买。县衙门在哪?”“这不是吗?”“寇准在这住吗?”大个子不高兴了,心想:敢叫我们老爷的官讳?有心发火,见他穿戴不俗,把火压下了:“县太爷就在后边住。”“里边怎么没人呀?”“老没人来打官司,我们闲着没事干,这两天老爷到城外监工修桥去了,一会儿就回来。他给我们出主意,叫我们做买卖。多咱击鼓升堂,再来站班。”“你也是衙门的?”“对呀!我是大都头,叫刘超。”“衙门带班的,还卖瓜子?”“赚几个钱,好养活我们老爷呀!”“啊?!”李成心的话:真有这事?三班衙门大都头可了不起,在县城里是土皇上,还做小买卖?我还得打听打听,说不定是寇准心眼多,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