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掌柜明白了:我得赶紧给左总兵送信。想到这,磨身就要出店房。刚走到门口,碰见了把门的王家恶奴:“干什么去?”“酒不够了,到对面酒馆借点。”家奴放行,胡掌柜偷偷溜到村外。
原来左大人自密林外遇上王强,便生了疑心。他差左立先去打店,自己也绕道悄悄进村,找着胡掌柜说明一切,叫他留心探信。胡掌柜见是总兵老爷来了,满口应允。左总兵又教他怎么跟王强回话,以免把话说两岔。左大人安排已毕,到村外等信,胡掌柜准备好酒好菜,等王强进屋吃饭的工夫,才抽空向看车的家人问明情况。
左大人正在村外等候,胡掌柜的匆匆而来,把刚才院里之事,细讲了一遍。左大人对左立、左福说:“孩子,王强投北国,可不能放他走。咱们吃国家俸禄,应该为国出力。”“对!”胡掌柜的又问:“他们说的杨六是谁呢?”左立说:“北国人管杨郡马叫杨六郎,是不是杨六郎?”“不能吧?!他是三关大帅,又是王强的盟弟,怎么能被抓住?”左立说:“别管是不是,先诈他一下子。”“对!军兵,盔甲伺候。”霎时间,左国忠和左立、左福顶盔挂甲,罩袍束带,跨马擎兵刃,点起火把,领军卒冲进村里。不一会儿,来到胡家店前,“呼啦“把店门堵上。守门的那个恶奴吓坏了,急忙进店把门关上。此时,左国忠冲店门高声喊喝:“反叛王强,速放出杨景。”
深更半夜,这一嗓子传出老远,店院里立时乱了套。王强以为追兵到了,忙领着他的姑娘、儿子,冲到院里,命家奴备马、抬兵刃。这些家奴正喝得东倒西歪,忽然被外边一嗓子,吓得趴倒仨,钻桌底俩,另外几个也象术雕泥塑一般,不会动地方了。王志林火了:“都滚出来,保护车辆,快!”一阵臭骂,这些人才醒过腔来,忙随王强两个儿子持兵刃看守车辆。王强不知道外边如何,等不得抬长家伙,只带口宝剑,领女儿和十几个恶奴就奔大门。前门出不去,从走车的偏门冲了出来。到外边一看,见没有多少官军,领兵人是左国忠,他才放心了:“左总兵,你这是干什么?”“反贼!你敢把杨元帅抓住,拐送北国?真是胆大包天,我们要人来了。”左国忠打的是诈语,王强以为京城来人送信了,也不再瞒:“不错,杨六郎是在我手里。可你又能怎么样?事情已到这般地步,你要识时务,跟我一块走,将来少不了你的好处;如苦苦相逼,别怪我王强手黑心狠!”左国忠一听杨元帅当真被擒,心里着急,忙说:“王强,休得罗嗦!你若不放人,留下狗头。”王强冷笑一声:“左国忠,你的能耐也不过在大道边、小树林抓个偷鸡摸鸭的毛贼,要讲打仗来,让你三个一块上。”左立在一旁气坏了:“爹!我结果他的性命算啦。”说完,一抖亮银枪,奔王强扎来。王强手里没有兵刃,拨马往回便跑。左立年轻,又很少打仗,以为王强吓跑了,所以两脚踹锤,随后就追。工夫不大,追上了,抖抢奔王强后心就扎。左立以为十拿九稳能扎上,哪知道,枪头离王强后心不远,老贼里脚一踹马键,战马大转身,又拐了回来,左立枪走空了,因用力过猛,身子往前一闪,差点儿从马脖子那儿掉下去。还没等坐稳,王强下毒手了。
刚才老贱不打自败,是计策。败走时,他偷偷抽出肋下佩剑。单等战马调头一回身,正是二马相错之时,王强反手奔左立后脑勺就是一剑,左立躲闪不及,两脚甩锤,要滚鞍落马。就在他往下歪身时,宝剑到了,砍在肩头和后背。左立痛得大叫一声,摔在地上。此时,军卒赶到,锅起一看,见他后背上有半尺多长的伤口,鲜血直流。左国忠急坏了,忙叫人包扎伤口。
王强在泞梁身为兵部司马,谁也没见过他练武、打仗。平时装得文质彬彬,今天露出本来面目。他阴险地一笑:“左国忠,我没把他刺死,算你儿子拣条命。干脆,跟我走吧!”“反贼!我与你势不两立。”他刚想过去,二儿子左福着急了:“爹,待我擒他!”说完,冲上去要扎王强。这时,王月茹替下王强,一摆绣绒刀,奔左福劈来。左福也不示弱,急忙用枪招架,两人在门外打了起来。
王月茹虽是女流,但武艺高强,能为出众。左国忠的两个儿子是总兵府的少爷,自幼娇生惯养,尽管有报国之心,怎奈能为一般,哪是对手?只有招架力,并无还手功。这时,王月茹冲左福虚晃一刀,左福把下半身闪出,横大枪往上接刀。王月茹刀招一变,拦腰锁玉带,左福躲闪不及,当场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