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话之间,忽听外面有人。甘妈妈一回头,听见后窗户那里有人叫,说:“妈呀,妈,你老人家这里来。”甘妈妈说:“老员外暂且请坐,我女儿叫我哪。”说毕,转头出来。温员外仍与从人讲话,说:“你们家大爷、二爷上南乡去,离这有多远哪?”从人说:“远倒不远,离这一百多里地,大概也就在这一半日回来,凑巧今天就许回来。”
温员外那个意见,就打算给大爷、二爷送信为是。正说话间,甘妈妈从后面过来,也是皱眉皱眼,甘妈妈也添了烦了。员外说:“甘妈妈请坐。”甘妈妈说:“员外请坐。”
从人问:“甘妈妈到后面作什么去来?”甘妈妈咳了一声,说:“员外,方才是我女儿将我叫到后面去了。我女儿一生好管不平之事,他要见着不平事,他就要伸手去管。老员外,这件事情他要替你们出气。”员外说:“姑娘小姐,怎么能够替我们出气?”甘妈妈说:“实不相瞒,我养活的娇纵,练了一身本事。明天让你的女儿躲避躲避,他去替当新人。待下轿之时,亮出刀来,杀他们个干干净净。”温员外说:“那可使不得。”
话言未了,忽见朱文打外边跑将进来。此人一来,不知端的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一百十六回朱文朱德逢恶霸有侠有义救姑娘
且说姑娘叫过甘妈妈去,同他娘一说,他要替人家暖玉小姐去,暗带短刀一把,下轿之时杀个干干净净的。妈妈一拦他,不让他去,他就要行拙志。妈妈也是无法,故此到前面与温员外说这套言语来了。温员外也是为难,甘妈妈也是着急。温员外说:“那如何使得!”
忽然朱文慌慌张张,手中拿定打马藤鞭,打外边跑将进来。从人赶着给大爷跪下磕头,说:“大爷从那里来?”大爷也不理论那些从人,过来先给温员外行了个礼。从人冲着甘妈妈说:“这就是我们家大爷。”“大爷,这就是沈大爷的姑母。”朱文过来与甘妈妈行礼,说:“姑母,你老人家到得孩儿家中,可巧我们哥儿两个没在家,慢待你老人家。”甘妈妈说:“哟,我们在这骚扰你们。”朱文心中有事,不能净白陪着甘妈妈,一回头,奔了温员外来。温员外伸手一拉朱文手,放声大哭,说:“贤戚,我们祸——”那个“祸”字底下的言语尚未说出,朱文接过来说:“你老人家不用说了,侄男从你老人家那里来,听见赶集说,我赶紧到了你老人家家里,才听见隔房两位老太太说,你老人家上我们这里来了。”温员外说:“好恶霸!欺我太甚了。”朱文说:“老伯只管放心,我这就写呈字。并且长沙县还不行,我知道长沙县与赖头鼋换帖,告他往返徒劳,非长沙府不行。你老人家不必忧心,我们两家较量较量,我搬不倒郭宗德,我誓不为人!”甘妈妈说:“哟,贤侄且慢。适才我女儿听见此事,他一定要替他温大姐姐坐这一次轿子,暗藏短刀一把,待等下轿之时,杀他们个干干净净。”朱文连连摆手,说:“姑母,这件可万万使不得。我这个表妹,可许配人家没有?”甘妈妈说:“早已许配人家了,还是侠义的门徒。”朱文说:“倘若要让人家那头知晓,姑娘可就担了不是了。
再说为我们家的事情,我天胆也不敢,实系担架不祝“甘妈妈也就没法了。朱文立刻写呈字,说:”老伯暂且在我家听信,我前去递呈字,听信息。“员外点头。(请看小说网-Www.qinkan.net)
朱文本是文秀才,朱德是武秀才。写了呈字,朱文不费吹灰之力。外头备了两匹马,带着一名从人,直奔长沙府。事逢可巧,长沙府知府没在衙署,送按院大人去了。一打听,回来的日限不准。这个事等不得,后天就要抢人,如何等得了?只可转头回来,再作主意,人这无名火是霸道火性,往上一壮,举家性命都顾不得了。离了长沙府,正走长沙县。到了长沙县衙署的门首,心中一动,想着:“自己这个事是理直气壮,他们虽然是把兄弟,难道说他就把这门亲事断与赖头鼋不成?再说我先在他这里递了呈字,他与我办不好此事,我再打府衙门去告,我也不算是越诉。”想毕,就下了坐骑。从人说:“大爷,这里告他可不好哇,难道说你老人家不知道他们是把兄弟吗?”朱文说:“你知道什么!少说话。”从人也就不敢多言了。所带的呈字是知府那里递的呈词,到县衙也就用不着了。自己一直扑奔大堂,正对着这位太爷升二堂理事呢。朱文打算要挝鼓,忽见打里边出来两个青衣,刚一见朱文,笑嘻嘻赶奔前来,说:“这不是朱相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