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日到成皋,韩信率领大小将佐,出郭远接汉王入城。王升殿受韩信等百官朝拜毕,汉王曰:“元帅远征在外,屡建奇功,多有勤苦。今被项王累次侵扰,已经七十余战,百姓不得安生,将士不得宁辑,今得元帅大兵远来协助,料此会胜楚必矣。但太公不得还国,终日食不下咽,元帅若救太公还国,父子完聚,万世之功也。”信曰:“项王若不大战一场,心终不服,岂肯放太公还国?臣今与大王会兵务与项王决个雌雄,目下管教太公还国,大王放心!”王曰:“寡人专望元帅早奏凯歌,以慰悬悬。”韩信辞王,率领大兵出城外平川旷野之处扎营,操演人马,择日赴广武与楚会战。未知楚汉胜负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七十三回广武山楚汉会兵
第七十三回广武山楚汉会兵
不说韩信操演人马择日破楚。却说霸王屯兵广武,与项伯、钟离昧等诸将计议曰:“见今汉兵会各处诸侯,总集人马,要与朕决战,但楚军缺食,难以持久,尔等有何良策?”项伯曰:“太公拘禁于此,未曾还国,何不取来,令太公修书一封,下与汉王,令彼退兵,然后放太公回成皋;若仍前与楚相距,定将太公诛戮,使刘邦为万世之罪人也。陛下若依此计,可抵百万雄兵也。”项羽依项伯之言,差人往彭城取太公。不一日,取太公到广武,来见霸王。霸王召太公入帐下,以言抚之曰:“汝子刘邦,终日与我相距,略不以汝为念。吾今取来,命汝修书一封,着汝子罢兵息争,我就放汝同吕氏回成皋,使汝父子夫妻相聚,汝以为如何?”太公曰:“刘邦自幼贪财好色,不顾父母,今乃以富贵为重,遂弃我如陌路人一般,恐书去亦不济事,为之奈何?”霸王曰:“汝且修一封书寄去,看他如何,再作区处。”太公于是修书一封,呈上霸王,霸王看罢书曰:“刘邦见此书,若不退兵,真所谓禽兽衣冠者也!”即差中大夫宋子连赍书赴成皋。
一日到成皋,有人报汉王曰:“楚遣大夫赍太公家书在外。”汉王闻说太公有书到,即召张良、陈平曰:“楚遣中大夫宋子连赍太公家书到来,此是何意?”良曰:“此是霸王欲为退兵之计,故使太公付家书,欲大王退兵。大王见书切不可哀泣,只依如此如此回答,管教旬日内,太公还国,虽在楚亦不至害伤。”汉王依张良之言,遂召宋子连入见。呈上太公家书,汉王拆书捧读,书曰:太公付书汉王刘邦:尝谓虞舜大孝,弃天下如敝履;汝以富责为重,视我如路人,自睢水遭虏,今经三年,幸蒙楚王秉好生之德,不即诛戮,拘处公所,日给饮食,得延性命。王后吕氏,思想太子,泪不能干。汝任意纵横天下,略不以为念,真铁石心肠,土木形骸也!即今霸王取我至广武,累次要诛,欲悬头成皋,以彰汝不幸之罪,我再三哀告,特修以家书付汝,汝可思此身从何而来?世间万物以何为重?若解此理,便如大舜视天下如敝履耳,作速罢兵,取我还国,使父子夫妇完聚,岂不美乎?若仍屯兵相距,我之命决难保,汝纵有天下,是舍父命而图富贵,万世唾骂,汝心岂能自安耶?临楮泣书,汝当自省!
汉王宿酒未醒,看罢家书,醉眼朦胧,若不经意,便说:“我与项王同事怀王,结拜为兄弟,我之父即汝之父,我父在楚,就如在我汉营一般,何必较论彼此?若是霸王杀了我父,岂不独天下人骂我,亦骂汝霸王也!前日霸王阴使季布弑了义帝,尚惹天下诸侯至今切齿,今若杀了我父,不惹天下唾骂?昔孟子尝说杀人之父,人亦杀其父,所差一间耳。汝回去上覆我太公,且宽心在楚营住些时,就如在我汉营一般。”更不说罢兵息争,只混说了一篇,就着两女子扶入帐后歇息。大夫宋子连欲去,未得讨个回信,欲下去,汉王已入内不出。张良、陈平众人设酒款待宋子连,以言催促回广武去讫。
却说霸王专候宋子连回话,忽左右来报,宋子连回营,霸王宣入,宋子连将汉王所言,从头备说一遍。项伯在侧曰:“观汉王所为,终不足以成大事,大王只准备与他交战,料汉亦不能取胜也。”霸王曰:“刘邦乃酒色之徒,视父母妻子如草莽,岂与彼较是非哉?”宋子连曰;“臣入见汉王时,尚宿酒未醒,看了书通不以太公为念。”霸王曰:“太公且着在楚营伺候,缓急尚有用处。”随召诸将选精兵二十万,各安营寨,预备汉兵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