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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  仙姑漂尸救亲人 张果施术惊玄宗

仙露仙迹示人看,世人看过作笑谈。

真情欲诉谁能会,可曾尘海作渡船?

且说何素女婚嫁之日大道炼成,辞别父母,飞身而去,在井边留了绣花鞋。冯家前来迎嫁,何泰无奈只得说素女跳井身亡。冯家不肯就此放过,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于是将何家告到县衙。县衙断定何家无理,将何泰夫妇关押起来,不交出何素女就不放人。

素女仙游,即飞离家门图个清静。她算定钟离权云游到了福建莆田,便飞奔钟离权而去。她到了莆田,见钟离权正在街上闲逛。

何素女走向前去道:“弟子拜见师傅。”钟离权问道:“你怎来此,家中之事可办的妥当?”素女点点头:“依计而行。”钟离权又问道:“何故来此?”素女道:“来寻你啊!”钟离权看了看她:“何事?”素女疑惑地说道:“无事不能寻你?”

钟离权略有所思地说道:“各自云游,岂不方便?”素女却笑道:“你我做伴,岂不更好?”钟离权也笑了笑道:“你不知那些凡夫俗子,专拿些男女之事嚼舌。你我同游,他们会笑个千载万世。”素女也笑道:“何故与凡夫俗子一般见识?”钟离权无奈,只得两人同游。

两人正在莆田游玩,忽然素女对钟离权道:“大事不好,我爹娘被县衙抓去了。”钟离权问道:“何故?”素女道:“还不是因为迎嫁不见我,泄愤罢了。”钟离权笑说道:“你快回吧,免得你爹娘受苦。”素女有些为难:“回去又能如何?师傅快替我想想办法。”钟离权道:“好,好!”然后向远处一指,接着说道:“你看那是何人?”

素女向手指之处一看,见街上来了一干人等,但不知都是何人。钟离权道:“这是莆田县令和他的随从。”素女不解:“莆田县令又能如何?”钟离权道:“这县令已调迁到增城,明日就去赴任。”素女道:“我去求他?”钟离权点点头:“正是。”素女也点点头:“只好如此。”两人又如此这般商议一番。

素女离开钟离权,走到这县令队前跪地喊冤。县令问其缘故,素女答道:“民女何素女家在增城,爹爹名讳何泰。爹娘在增城蒙冤被抓入县衙,我今欲随老爷前去增城为他们洗冤。”县令见她一柔弱女子,又年少无助,当即应允:“明日我即前往增城赴任,你可随官船一同前往。明日辰时三刻渡口起航,届时汝可登船。”素女拜谢。

次日起航之时,未见素女到来。县令等待多时不见人来,只得下令开船。船在河中行不多时,却见船后有一女尸逆水追随而至,他忙下令停船打捞。船停下后女尸不一会便漂至近前,县令一看,竟是昨日拦路喊冤的何素女之尸。众人正欲打捞,女尸却突然不见了,并在漂尸之处的水里漂起一枝荷花。

县令见状惊愕不已,众人更是惊慌,以为光天化日之下活见鬼了。荷花漂至船边,伸手可取,胆大之人竟将其捞起,见此荷花十分鲜艳,含珠欲滴。此人将荷花交与县令,县令甚觉蹊跷。

县令到增城上任后,立即提审了何泰夫妇。何泰夫妇将缘由一说,县令恍然大悟,忙分付去找冯家之人。

两家人齐到堂上,县令命人请出荷花。县令恭恭敬敬地双手接过荷花,又恭恭敬敬地将其放到桌子上,然后对荷花跪拜道:“何仙姑在上,在下即为你的家人洗冤。”遂起身将素女莆田拦路喊冤,河中逆水流尸,水中突现荷花之经过向何冯两家人述说一遍,冯家也听得入了神。县令随后说道:“何素女已经成仙,此案冯家莫再追究。”

冯家人听罢,也向荷花跪拜道:“仙姑在上,我等凡夫俗子,不明就里,请仙姑赎罪。”拜罢再看荷花,荷花竟不翼而飞。

自此,何素女成仙之事在增城被传得拂拂洋洋,人们也不再把何素女叫着何素女,而敬称为何仙姑,并把荷花与何仙姑自然而然地联系在一起。

且说何仙姑将家人救出之后,依旧来寻钟离权。两人游至零陵郡,见此处山青水秀,便尽情游玩。零陵城位于潇、湘二水汇合的地方,北望南岳衡山,南依巍巍五岭,是楚粤之门户。零陵郡西有一座云母山,山上盛产五色云母石,又有一条清澈婉蜒的小溪由山上奔流而下,称为云母溪。

两人正在云母山上游玩,钟离权笑问道:“你我即兴切磋一盘如何?”何仙姑不解:“切磋什么?”钟离权道:“棋艺啊。”仙姑笑道:“这个我不会。”钟离权道:“无妨,我来教你。”说着将宝扇往地下一放,那宝扇变作棋盘,上面还有棋子,钟离权又如此这般讲说一通,两人对其阵来。何仙姑刚学下棋,自是输多赢少。

两人或在山上对弈,或游山玩水,或去零陵郡察看风土人情,如此数日。

这日钟离权道:“都说蓬莱有仙山、仙境,何不前去游玩?”何仙姑道:“此处甚好,休要这山看着那山高。”钟离权笑说道:“也好,你且在此多留些日子,做些济世度人之事,早些功行圆满,早些举升而成为天仙。”说完便起身离去。

何仙姑独自在零陵常住人间,为人救危解困,行医施药,有人问其住处姓名,仙姑皆说:“吾云母溪畔何琼。”因见其仙风道骨,又有仙术,当地人也把她叫作何仙姑。

这事竟传到武则天那里,武则天信仰佛教,对佛仙之事坚信不移,便遣使者前往零陵,备妥銮舆,诏请何仙姑前往东都洛阳,并赐何仙姑紫霞衣一袭。众官员到零陵找到何仙姑,说明来意,带着何仙姑上了路,但半路上何仙姑却突然不见了。使者连忙命人寻找,四处都找遍了也未找到。使臣无法回京城复命,正在不知所措之时,仙姑又突然现身并不急不忙地告诉使者:“我已前往京都面圣,你们可以回朝复命了。”

使臣将信将疑地回到洛阳别宫中一打听,何仙姑果然那天来朝,并在宫中和武则天长谈,使臣惊讶不已。

那日武则天见仙姑独自来朝,并径直来拜见她,甚觉奇怪。仙姑笑道:“我把你的使臣们给甩了。”武则天又问道:“你进宫来那帮没用的奴才也没看到你?”仙姑又回道:“他们肉眼凡胎,怪不得他们。”武则天闻听龙颜大悦,更相信何仙姑是个神仙。武则天问何仙姑长生不老之术,仙姑夸夸其谈,言要长生须先要清心寡欲,摒绝声色,看破名利;要多行善事,施行仁政,扼制酷刑,不可诬枉,以修德积福。仙姑还谈及治国安邦之道,务必要亲贤臣远小人,万万不可以以异姓人为皇嗣。她所言及的内容,竟是针对武则天的。武则天听后不悦,仙姑却不管她,仍是滔滔不绝。武则天碍于仙姑乃是神仙,且是自己请来的客人,欲怒又止。

仙姑所言武则天当时虽不爱听,但她事后思之,觉得有理,而后竟渐渐付诸行动。

武则天后来为了酬谢何仙姑的一番美意,特下令零陵地方官吏在使臣找到何仙姑的地方,零陵城南的风凰台,建造了一座雄伟的会仙馆,作为何仙姑讲道说法之处。

何仙姑曾在凤凰台上题诗一首:

凤凰台上说道法,闭户存神产黄牙。

笑煞狂徒无主张,更从何处觅丹砂?

几年后钟离权来寻何仙姑,言欲带仙姑去见两位仙友,仙姑便随钟离权而去。

钟离权引领何仙姑到了中条山,并告诉仙姑神仙张果老现隐居于此。两人来到山上,按住云头,见张果老和铁拐李正在把酒对弈。两人走到近前,钟离权笑说道:“哈哈,两位!我们凑凑热闹如何?”张果老见是钟离权,忙笑说道:“云房子!快快请坐。”铁拐李也笑着向钟离权点点头。

张果老又看着何仙姑道:“这位是?”钟离权道:“这就是何一阳,人间叫她何仙姑。”张李二仙闻听忙起身,张果老笑着说道:“这个云房子,怎不早些向我们引见?”钟离权指着铁拐李道:“李孔目。”又指指张果老对何仙姑道:“这就是通玄子!人称张果老,本叫张果,只因他像个老头儿。”何仙姑忙一一作揖道:“见过仙长,小仙有理了。”张李二仙道:“莫客气,快请坐。”

张果老和铁拐李接着下棋,钟离权和何仙姑坐在一旁观赏,四人一同饮酒。

张果老与铁拐李下完一局棋,抬头见何仙姑略有所思的样子,便问道:“一阳有心事?”何仙姑道:“没有什么,我在想我们能否成为天仙?”张果老道:“能,当然能!”仙姑又问道:“那我们何时才能成为天仙啊?”张果老道:“据我测算,我们将来要有八位道友,那时我们八仙融成一体,玉帝就会召我们举升而成为天仙了。”仙姑犯愁了:“我们现在只有四位,要到何时才能聚齐八仙啊?”张果老笑道:“我们都修炼几百年、几千年了,我们都不急,你急什么?”钟离权道:“张兄说得对,凡事要顺其自然。不过依我看,我们未必要等到八仙聚齐才能举升。只要我们多做济世度人之事,等到功行圆满,自可奉诏举升。”铁拐李道:“此言有理,也不见得我们会一起举升。”仙姑道:“还是一起举升的好,我们在人间一起云游、一起下棋饮酒,如若能一起举升,同赴仙都,那该多好啊!”

张果老看了看钟离权和铁拐李,说道:“要是有人先走,也是你们二位了。”钟离权道:“为何这么说?”张果老道:“朝里有人好做官么!人间是这样,我想天庭也会如此!你们两个一个是太上老君的弟子,一个是东华帝君的弟子,有他们在天庭为你们说话,你们自会占个先了。”铁拐李道:“又再胡说!要依你说,我俩岂不早就举升了?”张果老道:“两位要是到了天庭,可别忘了给我老汉讲个情啊!”何仙姑眯起眼睛说道:“你们都走了,只剩我自己留在人间,我该怎么办?”张果老笑道:“仙姑莫怕,我陪你一起举升。”言毕众仙都笑了起来。

四人在中条山游玩数日,这日钟离权对何仙姑道:“可曾去过终南山?”仙姑道:“不曾去过。”钟离权道:“那是师傅隐居的地方,我带你去看看。”

铁拐李见他们二人离开,也起身告辞。张果老笑道:“也罢,我也云游去了。”说着从怀里掏出纸驴,吹口气那驴站了起来,铁拐李笑着向张果老点点头,飞身而去。张果老翻身上了驴子,倒骑着得得地走下了山。

张果老刚刚走到山下就碰上了一群官兵,他们看到张果老就直奔张果老而来。为首的一人喊道:“前面可是张果先生?”张果老叫住驴子,问道:“你如何知道是我?”那人笑道:“倒骑毛驴的还能有别人?”张果老又问道:“请问你是?”那人笑道:“在下是朝廷的使臣,皇上听说你生于尧时,道术高明,特命在下前来召先生入宫。”张果老本来就讨厌武则天,一听武则天要召他入宫,紧忙说道:“在下云游四海,散淡惯了,去不得皇宫。”使臣一听脸色骤变:“怎么,你敢抗旨?”张果老拱手说道:“实难从命,老夫告辞!”说着欲骑着毛驴离去。使臣一见大怒:“大胆张果,胆敢藐视朝廷!来啊,把他给我拿下。”话音刚落,一群官兵涌向张果老,把他从驴子上拉了下来,正欲将他捆绑起来,却见张果老口吐白沫,昏倒在地。

使臣过来一看,见张果老已经断了气,连忙命人去叫郎中,郎中来了即切脉望诊,见张果老气脉已断,尸骨已寒,确信已经气绝而亡。

使臣命人将张果老埋了,回到洛阳东宫向武则天禀报。武则天听说张果老已死,也只好作罢。

使臣走后,张果老感到中条山不可久留,便移居甘肃鸑鷟(yuezhuo)山(又名南岐山),且多年隐居山中不出。

张果老在鸑鷟山隐居的洞中曾题诗一首:

修成金骨炼归真,洞锁遗踪不计春。

野草漫随青岭秀,闲花长对白云新。

风摇翠筿敲寒玉,水激丹砂走素鳞。

自是神仙多变异,肯教踪迹掩红尘?

张果老自武则天死后才开始重游人间。唐玄宗开元二十一(734)年,张果老现身于恒州,恒州刺史韦济将其奇闻奏明皇上。

唐玄宗是个好道的皇帝,一听说有高术道士便欲将其诏致宫内。玄宗闻听张果老已有千岁,曾著《阴符经玄解》,尽其玄理,道术高明,当即下旨召之。刺史接旨后想尽千方百计,竟多日寻不到张果老。唐玄宗又派通事舍人裴晤前去宣召他,裴晤几经周折终于找到了张果老,但张果老一见到裴晤,就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再次装死。裴晤立即焚香启请,宣称皇上来求高道,诚请高人。不多时,张果老醒了过来,看见神色慌张的裴晤,便道:“你看我成了这个样子,去不得了。”裴晤不敢再逼,只得回朝奏明皇上。

唐玄宗心想有道之人,皆清高自傲,不畏权势,对他们需恭敬礼待,耐心诚恳。于是又派中书舍人徐峤、通事舍人卢重玄,捧着盖有皇帝玉玺的“玺书”来请张果老。张果老见皇帝如此心诚,就随徐峤一行人前赴东都洛阳。

张果老到洛阳后,被朝廷礼为上宾,玄宗让他住在集贤院,专派一帮宫人侍候他。他进宫后数日不进食,但必饮酒。朝廷公卿听说来了个奇人,纷纷前往拜见。

唐玄宗在位时,他虽然信道,但当听说谁有变化不测的法术时,又将信将疑,有时亲自去访,即可亲闻道理,又可看个究竟。一日,玄宗亲自召见张果老,想亲自查证张果老是欺世盗名还是真有高深不测的法术。

唐玄宗向张果老询问修道成仙之事,见张果老说得玄乎,不着边际,又见他老态龙钟,须发皆白,牙齿也都脱落不齐,心生疑惑,于是就问道:“先生乃得道之士,何故齿发如此?”张果老知道玄宗的心意,就故作姿态地说道:“皇上说的极是!贫道本来己到衰朽之年,无道术可凭以致如此,实在有辱皇上。如若将齿发一并除去,一概换成新的才好。”

张果老说完,即用双手去揪自己的头发,三下五除二,稀疏的头发便被拔光了,他又从怀中掏出铁如意,敲起自己剩余的牙齿,几下子就又给敲光了。

唐玄宗见状,吃惊地问道:“先生何故如此?”张果老若无其事,只见他用手一抹嘴,嘴里长出了整齐的牙齿,细白如玉。他又一捋头,头上又生出满头黑发,蓬松明亮,立时变得年请了许多。玄宗见状大喜,暗叹高明。

唐玄宗把他留在内殿,赐他美酒,他推说山臣酒量平平,饮酒不过二升,又说山臣有一个弟子,能饮一斗。唐玄宗听了很高兴,当即要召见他这个弟子。说话间一个小道士从大殿的屋檐上飞将下来,年纪约有十六、七岁,姿容帅气,情致雅淡,上前来拜见皇上。小道士言词清爽,很有礼貌。唐玄宗让他坐,张果老说道:“我这弟子常常站在我的身边,不必赐坐。”唐玄宗听罢更加喜欢这个小道士,就赐酒给他。

小道士喝够一斗也没有推辞,张果老却推辞说:“不能再赐了,他喝多了定会有过失,会让皇上见笑的。”唐玄宗不管张果老如何说,还是硬逼着小道士喝。忽然酒从小道士的头顶上涌了出来,帽子掉到了地上,变成了一个酒榼盖儿,唐玄宗和嫔妃、侍者见状都笑了起来。转眼间小道士不见了,只见一个可装一斗的金榼立于地上。唐玄宗命人拿起一看,金磕里的酒被装得满满的,仔细一看,发现这金磕竟是集贤院之物。玄宗忽然恍然大悟,原来那个小道士竟是金磕变化而来!

朝廷都知道张果老说自己是尧时丙子年生,又说自己尧时为侍中。玄宗虽然了解“道不言寿”这个道理,但总想知道张果老的真正岁数,于是就命宫中方士邢和璞来测算张果老的岁数。

邢和璞用些竹签颠来倒去,分分合合,即能测出人的来历运程、寿命长短及生死祸福。而这天邢和璞奉旨为张果老算命,折腾了大半天,就是弄不出个究竟来,最后无可奈地向玄宗奏道:“此人没有寿限,不知是神是鬼。”

那时,宫中还有一个道士叫师夜光,自称有分辨人鬼的高术。一天夜里,玄宗命张果老与自己同坐,众臣分坐两旁,然后召师夜光前来察看。师夜光来到后,看了半天没有发现张果老,便问道:“张果在哪里?”玄宗笑说道:“你看我身边是谁?”师夜光看了看说道:“万岁在上,未见他人。”说得众人捧腹大笑,张果老也笑着说道:“师夜光只能见鬼,不能见人!”这时玄宗笑说道:“先生果然道术高明!但寡人还有一事不明,想请教先生?”张果老也笑说道:“万岁请说!”玄宗问道:“久闻先生倒骑毛驴,不知为何?”

张果老倒骑毛驴确实事出有因,但那是一段不光彩的经历,张果老怎能当着众人说出实情?

张果老一听玄宗问起这事,立即收住了笑容,半天说道:“这个,这个,倒骑毛驴么?毛驴能看到前面,我能看到后面,这样就可以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了!”玄宗笑道:“如此说来,你和毛驴一般见识了?”张果老也笑说道:“那是,那是!”众人闻听大笑,张果老一见感到不对劲了,忙又说道:“是毛驴所见我都知道!”说完众人又大笑,张果老也跟着笑。

通事舍人裴晤笑罢问道:“听说有个神仙铁拐李,先生可曾见过?”张果老忙说道:“他是我的一个道友,我当然见过!”裴晤道:“听说他也神通广大,能治百病,还能起死回生?”张果老道:“那是!”裴晤又问道:“他能治百病,可听说他自己却是个拐子?”张果老笑道:“还拄个大铁拐呢!”左阙谏议大夫蓝采和笑道:“裴大人是问你铁拐李能治百病,为什么治不好他自己的腿,却还是个拐子?”张果老没有回答蓝采和,他惊讶地端详了一下蓝采和,而后说道:“你呀,与铁拐李有缘,待日后你见到他,自己去问他吧。”玄宗说道:“你既与他是道友,你当能找到他,何不请到宫中一叙?”张果老笑说道:“这个铁拐李平日里云游四方,居无定所,不好找啊!”玄宗说道:“别人不好找,你找一定能找得到。”张果老说道:“待日后我见到他,一定转达万岁的美意。”

蓝采和也是好道之人,他听张果老说自己与铁拐李有缘,很是兴奋,次日就去集贤院找张果老想问个究竟。蓝采和说明来意,张果老笑道:“缘份还不浅呢!你是大仙之才,只可惜误入仕途!你为官日后要吃苦头的,不如现在就随我入山修道去。”蓝采和说道:“我上有老、下有小,不像你只身一人,如何走的?我在家修道有何不可?”张果老说道:“你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啊!等到你大难临头,方知我话说我不虚!”蓝采和问道:“我有何难?”张果老笑道:“天机不可泄漏!”转而又说道:“不是你不肯出家修道,只是时候未到,待时候到了,你自会去得。”

这年秋天,玄宗到咸阳去打猎,回朝时带着一只猎得的大鹿,正要交给御膳房宰杀。张果老见了,立即摆手制止说:“这是仙鹿,己满千岁,宰杀不得。”玄宗惊异地问道:“您如何知道?”张果老道:“汉武帝元狩五年,我曾随驾到上林苑狩猎,武帝猎的就是这只大鹿,经劝说放之,故此认得。”玄宗笑道:“鹿多了,时迁代变,您怎认得?”张果老道:“武帝放生时,在鹿的左角下系着一个小铜牌,作为标志。”

玄宗闻言上前察看,竟确如张果老所说,且两寸长的铜牌还有字迹,不过己经腐化剥落,看不清楚了。玄宗很高兴,回过头问张果老:“元狩五年,甲子是什么,到现在有多少年了?”张果老笑呵呵地脱口而出:“那年是癸亥,武帝下诏开凿昆明池。今岁甲戌,己八百五十二年了。”

玄宗命钦天监去查皇历,果然不错!玄宗深感奇异。

又一日玄宗对中官高力士说:“张果这个人,善算者不知其年,识鬼者不见其形,真的是神人?我听说堇(jin)花泡的酒,非仙人饮了必死。把宫里的堇花酒拿来一试。”高力士奉旨带领内侍捧着一坛堇花酒,来到集贤院,当日天气寒冷,风雪交加。高力士对张果老说道:“这是皇上所赐御酒,特让您老取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