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浮鲁一见他那一副五色脸的相貌,便暗暗称奇,想来此人定有些本事,遂做了一个势子等着他。吴奇抢上台来,那里知道什么拳势,送大喝一声,举拳乱打。一动手,浮鲁就知他不懂拳法,无非有些勇力而已,见他拳头一到面前,浮鲁把头一低,闪过一边,就回一拳打来。吴奇双手来接他手,不防浮鲁飞起左脚,正踢中吴奇的胸膛,仰后便倒,一声响,跌下台来。看的人一齐呐喊,吴奇爬起来,好似晦气将军。马赞大怒,从右边抢上台来,浮鲁一看光景,又知是个不识拳的,见他一拳迎面打来,浮鲁身子一弯,把头一低,从马赞肋下一钻钻将过来。马赞正待回身,被浮鲁左手一把抓住后背,有手一把抓住裤裆,喝声:“下去!”往台下只一抛,一声响,跌了一个童子拜观音。看的人又齐声呐喊。马赞也爬起来,张开大口,看着吴奇,并无一言,犹如和合将军一般。
薛刚愤怒,喝声:“我来了!”双足一纵,纵上擂台。浮鲁把薛刚一看,便有些关心,两手一拱道:“请了。”薛刚双手一举道:“请。”二人分了上下,立住了身子,各人自做个势子,开拳相搏。交手三四个转身,如一对猛虎相斗,喜得吴奇、马赞大叫道;妙,妙!我的三哥放出手段,打他下来,可与小弟出气!”这屈浮鲁虽未曾与薛刚识面,闻得薛刚身长一丈,面似锅底,今见此人面貌,又听见先打下去的二人叫他三哥,谅此人必是三爵主薛刚,那二人必是吴奇、马赞,遂双手一叉,喝声:“站住!”薛刚收住拳头道:“怎说?”浮鲁道:“我虽在此打擂台,实系要访一人,我看足下,莫非是鲁大夫所说的黄草山薛三爵主么?”薛刚道:“正是。”浮鲁道:“不用交手了,千岁等候久矣。且同到草舍说明,再见千岁。”薛刚闻言大喜,浮鲁穿了袍,挽薛刚下台。吴奇、马赞道:“奇哉,莫非打不过和了么?”薛刚摇头。
浮鲁分付牵三匹马过来与三人骑,四人上马,出了教场。来到屈浮鲁府中,下马入麻,各各见礼坐下。浮鲁道:“小主聘我到此,相托中兴大事,鲁大夫又力举足下,保驾起兵,小主大喜,即欲差官召你,因恐泄漏风声,为害不浅,因此借擂台名色,欲见足下。果然三位俱到,你虽有罪,小主曾对我明言赦你,如今可放心同我去见小主。”薛刚大喜。三人同屈浮鲁来至庐陵王府,浮鲁先进内奏知。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三十五回庐陵王恩赦薛刚五方将大战两雄
话说庐陵王正与鲁仲、马登在银安殿议事,忽见屈浮鲁奏道:“今有黄草山薛刚率领吴奇、马赞来此打擂台,臣已问明,带来见驾,现在端门外候旨。”庐陵王即宣入见。主人来至银安殿,俯伏山呼,薛刚道:“罪臣薛刚,万斩犹轻,乞吾主开恩赦宥。”庐陵王:“孤赦卿无罪,当年长安大闹花灯,踏死御弟,也是误伤,并非卿有心踢死;至于惊崩圣驾,也是父皇的年灾命运,与卿何罪!不想母后”昏乱,废孤于此,竟将卿一门杀尽,造下铁丘坟,孤心甚是不忍,如何还来罪你!今赦卿无罪平身。”吴奇、马赞大叫:“好皇帝!还有什么话说!,薛刚山呼谢恩平身,然后与鲁仲、马登相见。
礼毕,庐陵王道:“薛王兄,我母后谮称皇帝,改唐为周,宠用佞臣,杀唐宗室,孤身在此,如坐针毡,倘然加害,唐祚亡矣!若得王兄在外暗地纠集义兵,与孤中兴天下,足感王兄之情也。”薛刚欠身道:“臣有滔天不赦之罪,蒙恩开赦,臣敢不尽心竭力,以图中兴!但此事只宜徐图,方能有济。臣回黄草山慢慢纠集人马,预先寻一兴龙之地屯扎,只等兵多粮足,即行起手,先拿诸武,保千岁复坐长安,中兴天下。”屈浮鲁道:“此言正合某意”。庐陵王亲书赦诏,付与薛刚道:“若得中兴,定开铁丘坟,伸你薛门之冤。”薛刚谢恩。庐陵王备宴款待。
到了次日,三人辞了庐陵王,拜别屈浮鲁、马登、鲁仲起身。吴奇回至店中,取了行李,还了店钱,出了房州,往黄草山而行。一日,在半路之中,走错路径,往来并无行迹,薛刚道:“休走,等个人来问问路再走。”三人坐在乱山之中,四下张望,只见正东上一座高山,直耸半空,山石如火,一派红光,左边四个山头,右边也是四个山头,好似九座金宝塔。马赞道:“三哥,你看,好一座山呀!我们住的黄草山,万不及此。若得此山起寨,便是兴龙之地。”薛刚道:“果然好一座险峻山,但不晓得山名。”